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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敢摆酒,那群迂腐顽固的大臣就敢前脚收了喜帖,后脚就在家里称病,还是绝症的那种。

本来就是仪式多于实质的东西,要再无人祝福,我就一点兴味都没了。

感情好了天天都是洞房,何必大张旗鼓劳民伤财,却只是让人笑话。

于是便在宿城成礼,宿城苦寒,资源匮乏,排场不够大,气势不够足,但原夜还在,三娘还在,林景带的那些兵,就算有的无法理解,但也有些脑残粉,很诚恳地认为他们家林将军,也只有朕才能配得上。

我虽不能全然苟同,但带着这份心意,朕的喜事,他们配得上一樽好酒。

只是原夜办事实在是不痛快,嘴上说得好听,做起事情来却没了准数。

直到几天后云起风尘仆仆地赶来,接手了原夜手里的活儿,一切才进入正轨。

云起真是个人才,明明不是专搞婚庆礼仪的,却比原夜这个据说是琢磨了大半个月的人都靠谱了许多,什么龙凤床,各色喜果,红毡子,信手拈来。

很多都是我闻所未闻的东西和场面,我让云起一一和我分说,我再决断这劳什子的虚礼到底要不要。

比如说新娘下轿走红毡,脚不能沾地,非要新郎抱着。

我说:“凭什么脚就不能沾地了?”

现在叫林景减肥还来得及吗?

云起就和我说这礼节的来由,说什么这是由于人们认为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故新娘足部不能沾地免得带走了娘家的福运。

我听罢挥手:“这一部分就不要了,林景哪来的娘家,一个个都已在天上看着了,这人间世的福运想必已经不在意了。”

林相曾官至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算是气运加身。

就是气运太盛,才被先帝给搞了。

细细一说,我们两家该算是世仇。还是家破人亡,株连九族不死不休的仇怨。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林景在知道自己是林家人之前就已经先是我商诀的人,情已转深,以至于那块历史的遮羞布一掀开,不见怨怼,他抗拒着皇家的威严,却只是为了能继续留在我身边。

最后,依旧没能实现。

他出走奔逃,一去十年,要不是我和林景还有段孽缘未了结,我莫名其妙就来到了宿城,莫名其妙碰见了林景.....

我倏忽一叹气,云起就斟了一杯清茶送到我面前:“陛下不必想太多,微臣看,这事儿林将军高兴才最重要。”

“你说的对,前尘往事,确实没必要再提。”

我对着林景,连前三年我替林氏翻案的事都没说。

我命史官重载史书,为了先帝的面子,纵然语焉不详,也明明白白写了“林氏满门忠良,惜死矣...”

并不是爱屋及乌,林氏族人已逝,对他们我没有半分感情可言,先帝是先帝,我是我,先帝的错不需要我来赎罪,我只不过,不愿意林景的姓,好听的姓,终身与叛逆贼党联系在一起。

一杯热茶下肚,我熨帖了很多。

再看云起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浓重紫黑的眼圈,我就觉得有些过于烦劳他了,他风尘仆仆来了宿城,没有一丝休息的机会,和北楚谈判的事儿指着他,朝中飞书指着他,就连我和林景的婚事都要指着他。

苍白手腕青筋毕露,脸上更带着病态的一点红,我看着他叹了口气:“今晚朕帮你看看折子,你得空稍休息一会,也别太累了。”

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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