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君的府邸可以算得上是除却秦王宫之外最奢华也最有意境的府邸了,那些弯曲的道路还有林立的树林山石,即便是府中的老人稍有不慎也会迷失方向。
但扶苏显然不在此列,他轻车熟路的穿过了林中被才出的黄土小路,越过鹅卵石铺就的羊场小道又钻入纵横湖面的曲折木桥,抄近道来到了厨房所在。
厨房正是忙碌的时候,陡然瞧见了外人,掌勺的老师傅转身询问道:“可是主君有什么吩咐?”
“今日多做一人的分量,”扶苏点头,也没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唔,再做份一人量的肉食给客人,但气味别太重了。”
掌勺的老师傅显然知晓原因,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出了几丝笑意:“难得见主君在晚间招待客人——得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啊,熬药的药童呢,有些事情找他。”扶苏看了眼厨房,“管事的让来问问,厨房这边儿可还缺些什么?等后日采购的时候,一并送来。”
“不缺了,不缺了,”老师傅笑着摆手,“这每日都有补进的,哪里还缺的啊。”他说完,便给扶苏指明了药童的方向,“可是要给主君端药去?”
扶苏笑着应了一声,朝着老师傅指的方向走了。
而另一边,当扶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白舒脸上轻松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明日送牌子去黑冰台,请他们上代执金吾一见。”停顿,似是想到了什么令人不悦的事情,“若是请不出来,就问他——”
看起来有些病殃殃的男人身上气势陡然锋利,似是要与敌厮杀的猛兽:“十年了,他想见陛下了么?”
房间里无声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半边身子都没在书架与阳光交错所投下的阴影之中:“是。”那人影的声音恭顺,身形微微弯曲,展露出了一副臣服的模样。
白舒闭上眼感受着即将垂落的太阳投射在脸上的温度:“从明日起,你们就不再归雁北所控,那些还有意再做旧营生的人,便带着去黑冰台吧。”
这话语背后的意思显然惊到了对方,那人影一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膝行到了白舒的软塌旁,跪在他的身侧:“主人?!”逆着光,他仰头看着白舒,“主人,雁北——”
“这个天下只能有一个主人,”白舒连眼神都没施舍给对方,他闭着眼试图感受夕阳的温度,“将军府库里的那些东西折算换成银钱,就算做是这些年大家的辛苦费了,加上商会这些年的进项大抵是够了的。”
只是可惜的是不比白日高挂空中的暖阳,燃烧一整日的太阳似乎将自己最后的热量也散发殆尽,西垂的太阳除却凉意之外什么都不剩了:“后续事宜黑冰台会接手,等事情了了,你若愿意便去扶苏身边吧。只一点,扶苏是我的儿子。”
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顿,像是逃避一般又快速缩回了袖子:“若我不在了,他便是雁北的主君,更是你的主君。”
那青年哽住了,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他的主君。
然而他的主君依旧是那副闭着眼睛的模样,好似他们此刻谈论的并非是生死这般沉重的事情,而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琐碎:“主人您固然有心,可二世却未必有能力......”
“知道么,”白舒眼睛半抬,连打断对方的话语都说的懒散且漫不经心,“这些年世人缪传的那千百般事宜,只有一件他们是真的说准了——如今舒不爱这天下众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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