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睁开眼睛,李墨一脚下生风,大步向他扑过来,腿一软,跪跌在床边,也不顾膝盖被硬木地板磕得有多疼,紧紧抓住杨星河的手:“你没事……你没事……”
“轻点……”杨星河被他巨大的力气握得手掌生疼。
李墨一连忙笨拙地松开,又急切地扒拉盖在他身上的绒毯,解开他的衣扣:“他们说你从楼上跳下来,又掉到江里,是谁把你推下去的?有没有什么地方痛?有没有什么地方难受?”
“他没事,我已经检查过了,连皮都没破。”卡丽实在看不下去笨蛋表哥手忙脚乱的样子,听说这个二货表哥懂医术,曾自吹外科圣手,皮肉伤的患者在他眼前一过,他就知道伤在哪,伤得重不重。
现在看他慌慌张张扒红薯似的扒杨星河的衣服,卡丽有理由相信,这个“外科圣手”就是个水货,或者存心占人便宜。
杨星河身上没有骨折或是其他开放类创口,但是水里有些杂物,被急流卷着撞在他身上,或多或少留下了一些瘀青,李墨一看得心里难受,伸出手轻轻抚在青青紫紫的地方:“这么重的伤,还说没事。”
杨星河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枪伤刀伤纵横交错,其中还有一道是他李墨一亲手留下的,怎么这点花花绿绿的就成重伤了。
“现在外面已经闹得天翻地覆,这船已经不安全了,我带你走。”李墨一弯下腰,将杨星河抱起。
卡丽她斜靠在门框边:“欠我一个大人情,想就这么走?”
李墨一丢出一句话:“兰斯庄园免税的事已经提交审议流程了。”
“祝您二位玩得愉快。”卡丽挥手送两人离开。
两人之间说话的样子,确实不像未婚夫妻,更像是兄妹俩耍花枪,看来李墨一之前所言非虚,杨星河心中轻快了许多。
心情放松之后,有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酥麻与空虚,慢慢从身体的深处透出来,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像有蚂蚁在爬。
想被人拥抱、触碰,也想拥抱别人,与另一具身体交换温度,被彻底的占有。
刚刚放松下来的杨星河,瞬间意识到这是什么。
为了逃出国宾台,他服下了大量的伪装剂,被压制的omega信息素本应该会马上剧烈反扑,但是被冰冷的江水延迟了一段时间,让他误以为后遗症不会再发作。
同时,他的体内还有释放剂,两种药物的叠加效果,几乎要将他体内所有的信息素催发蒸腾出来。
密闭的车里,香醇的烈酒气息浓得散不出去,无孔不入的信息素钻进李墨一的鼻腔,口中,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都被信息素的气息浸染。
原本端端正正坐在他身边的杨星河忽然弯下腰,压抑着的喘息声只有一星半点落在他的耳中,被自制力绷紧地最后一丝理智,在那微微的低吟声中,被消磨殆尽。
“你怎么……”李墨一的心脏砰砰直跳,他身体某一个沉睡的地方被omega的信息素唤醒了。
杨星河的身体无法维持坐姿,他的上半身陡然一侧,倒在李墨一的腿上,灼热的呼吸隔着布料,一下一下吹在李墨一的皮肤上,烫得让人心底发抖。
借着路灯的光,李墨一看见杨星河的脸一片潮红,脸上与发梢都被汗水浸透,闪着微光。
他半张着嘴唇,无助地喘息。
在他的认知里,这种事,应该是在一个非常有气氛的地方发生,有朦胧的月光,有轻柔的音乐,有柔软的床……
然而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到处都是在追踪他的人。
在车外,都能听见宪兵队的声音,还有凌晨被扰了清梦的市民在骂骂咧咧。
无论怎么看,时机都不对。
杨星河是一个很能忍的人,就算是伤重濒死,他也能撑着一口气把人从危险中带出来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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