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只纯良的白兔还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有人从森鸥外身后的阴影区走了出来,手上捧着一条宽大的浴巾。
森鸥外接过浴巾,俯身披在了森千羽的身上。许是刚刚脱出隔离舱的缘故,森千羽的皮肤冰冷,在巨大无影灯的照射下,甚至能隐约看见皮肤下埋藏的青色血管。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旁,森鸥外替他挽到耳后。
突然,森千羽抓住了森鸥外的手。
四周的空气一凝。
“父亲大人。”从森千羽的口中吐出了这几个字,他的语气放得很柔和,像是一股暖风,将凝固的空气慢慢化开。
父亲……大人?
这个称呼,真有趣啊。
森鸥外下沉的嘴角微微翘起,他反握住森千羽的手,将森千羽从隔离舱的台座上拉了起来。浴巾下垂盖住了森千羽的身体,森千羽迈步走出台座,光脚踩在房间冰凉的地板上。
此时还是初夏,地下暗场温度有些低,森千羽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他一步步走在地板上,看起来乖顺极了。
“还是要麻烦太宰君,带他去换身衣服。”
森鸥外对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说。
森千羽将视线移到了那个人身上,也就是他方才将浴巾递给了森鸥外。
被森鸥外喊作“太宰”的人年纪看上去也并不大,比森千羽更为沉稳一些。他的头发是棕色的,略微有些卷曲蓬乱,右眼、手臂和脖子上都缠着绷带。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外面披了一件黑外套,脸上带着谦和又疏离的微笑。
他朝森千羽伸出手。
森千羽立即握住了他的手:“太宰先生。”
双手相握的那一刹那,森千羽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太宰治牵着森千羽的手,一路穿过狭长的通道,坐电梯一直向上,走出满是黑衣成员站岗的大门和走廊,来到一楼的卧室门口。
太宰治推开门,森千羽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但家具却很简单——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带了镜子的桌台。
他的衣服就整整齐齐地叠在床上,是一件天蓝色镶白边的振袖和服。
月光透过窗扉漏进室内,森千羽没有避讳太宰治,松开身上的浴巾径直走到床边,拎起那件和服,动作生疏笨重地套在自己身上。床边还有一条系带,森千羽看上去有些犯难,拿着带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的手被人握住了,触感温暖。
森千羽转身看去——是太宰治。
太宰治从他的手里抽走了系带,慢条斯理地绕过他的腰身帮他把和服整理妥当,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森千羽瞧着太宰治,看见他的鸢色眼瞳中溢出笑意。
“很适合你。”太宰治松开森千羽,后撤几步,似乎是在认真欣赏森千羽。
“有关这里的情报应该提前都在你的记忆里预设过了,还有不清楚的可以随时问我。”太宰治面带微笑地将手放到门把手上,朝森千羽做了个“暂别”的手势。
“不过。”太宰治将笑容略微收回了一些,“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你休息,半小时后我来接你,不用害怕,只是一点点小乐子。”
小乐子?
森千羽懵懂地点了点头,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太宰治离开。
“咚”。
门关上了。
像是□□倒转,森千羽的脸上瞬间换了表情。他伸手解开了太宰治为他绑的结,然后自己重新换了种方式系好带子。月光朦胧地映照在他银色的头发上,他踱步到椅子前坐下,瞧着镜中的自己。
头发是微湿的,鬓角的碎发已经干了垂在耳旁,脑后的大部分银发都留在齐颈的位置,只有一小缕被黑箍扎起,长至腰际。和服像是量身定做的,穿在他身上整整齐齐没有一点多余的部分,颜色也和他的瞳色相称。
对着镜子瞧了一会儿,终于,森千羽的眼神缓和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在额前,仰头看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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