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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姐。”太宰治的眼瞳中倒映出女子的轮廓,“医生开给他的药剂里似乎没有你手上的这一种。”

言外之意,来路不明的东西,太宰治不会轻易允许喂到森千羽口中。

试管中的透明液体轻轻摇晃着,青绿色的刻痕逐渐攀爬至森千羽的脸颊,他的脖颈和手背上青筋暴起,输液的纤细针头被折断,眼瞳在扩散,痛苦麻痹了他的神经。

他的呼吸像是从老旧的破风箱中传来。

“千羽大人!”女子焦急地喊了一句。

千羽大人?

太宰治的手臂稍微收回去一些,他脸上的淡笑不见了,没有被绷带所束缚的那只鸢色眼眸瞧着面前的女子。

“这样啊,你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太宰治说。

这是一个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爱因兹贝伦,参与制作森千羽的三家之一,提供了森千羽的身体原型和用于浸泡森千羽的魔晃液。

女子点头,脖颈上的十字架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请让我救他。”她说。

她眼中的急迫和诚恳不像是装出来的。

太宰治撤回了手。

女子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她用戴着白手套的左手轻柔又小心地抬起森千羽的后脑,用右手拿着试管将液体倒入森千羽的口中。

森千羽无意识地咽下了药液。

液体沿着喉管一路向下,他身上的刻痕随之一点点减弱消退。

光亮重新回到他的眼中,同时恢复的,还有他平稳顺畅的呼吸声。

他暂且安全了。

明明只是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在森千羽看来,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如果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再晚来那么一会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尽管刻痕不见了,可痛感没有完全消失。

这种体验,森千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太宰治伸手拔掉了森千羽身上折断的针头,用胶布封好伤口。太宰治的右手绑着夹板,但这一系列动作他依旧完成的很流畅。

太宰治将目光再次放到了女子的身上。

看到森千羽平安无事,她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然后微微后撤几步,朝森千羽和太宰治行了一礼,姿势和角度都堪称完美。

她名为尤兰,来自爱因兹贝伦家。原定在前一日抵达横滨,由于一场暴雨飞机没能按时起飞,她不得不改换路线,路上耽搁了很长时间。

从港黑总部了解到森千羽的下落时,她急匆匆赶来,就是为了喂给森千羽那瓶药——本该在他出生时当场喝下的药剂。

“真是抱歉,因为我的失误,让千羽大人受苦了。”她的姿态放得很低。

按照她的介绍,此次来横滨她是要长住的——作为森千羽的侍女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照顾?

一周后的今日,坐在镜子前的森千羽再度想起这个词。

应该是‘监视’才对吧。

人造人已经出生,爱因兹贝伦的手没办法伸那么长来日本,总要派人盯着他才行。

一边是港口黑手党,一边是爱因兹贝伦。

这种被夹在中间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既然如此,自己可千万不能辜负他们的期待,这样才是优秀的工具人应该具备的素质,不是吗?

无论是自己的异能力,还是来自爱因兹贝伦家的力量。

指尖拈着发尾一直缠绕向上,森千羽面对着镜中的自己半眯起眼睛。

青绿色的刻痕再度浮上他的身体,但很快地,像是星空中燃尽的烟火,迅速地消失不见了。这一次,没有痛感也没有抽搐,就像是他自己刻意启动了某种开关一样。

森千羽微微偏头一笑。

瞧,不是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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