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先休息,他出去看看一楼的人闹得怎么样。
但他才一动,就被林酒拉住了手腕儿。
林酒不说话,只是缩着,但那态度却很清晰——他不想让江元野下去了。
他不想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
江元野倒是无所谓,反正楼下是烧家打人也闹不到他头上,而且屋里的氛围太温存,像是温柔香缠着人,他也舍不得走,干脆继续在卧室里陪林酒。
林酒兴许是太难过了,又兴许是折腾这么久累了,总之往床上一躺,用被子一裹,抹了两把眼泪,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床上躺了一个林酒,江元野也就不上去了,他在床边上坐着,安静的陪着林酒。
他的房间没开灯,很昏暗,只有阳台的一缕月光透进来,从外面照到卧室里,斜斜的一条月光浇在床上,印在林酒的脸上,将林酒的眉眼印的分明。
江元野伸出手,轻轻地拂过林酒的一缕头发。
他以前脾气并不好,多数时候都是没耐心又暴躁,他感到一点不舒坦,就要让所有人跟他一起不舒坦,他以前没有挂在心尖上的人,也从不觉得自己错,伤了别人,也不会因为别人受伤而感到疼,可时间久了,就会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石头做的,每一天都无趣重复,让人心生冷意。
等他有了牵挂的人,才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也跟着活了起来。
这时候,林酒兜里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之前他把手机静音了,所以现在手机只是凉了屏幕,江元野伸出手,悄悄的把手机拿了过来。
打电话的果然是林母。
现在能腾出手来打电话,那下面的吵闹应该已经结束了,江元野摁灭了屏幕,没接通。
虽然不知道林艳秋现在给林酒打电话想做什么,但是他也能猜到一点儿,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如果江元野是林酒的话,早就把这个妈扔到脑后再也不管了。
但他不是,他只能把手机屏幕摁灭,让林酒继续安稳的睡觉。
林酒最开始其实没睡着,他只是太累太难过了,想要找个地方安静的窝一会儿,把所有的不舒服都压到最下面,然后再爬起来,结果这一窝就彻底窝过去了。
他梦到了很小时候的一些事儿。
他小时候是个乖乖宝宝,又乖又憨,一点也不聪明,但长得还算好看,所以常有人夸他。
夸他最多的话,就是说他长得像他妈妈。
林艳秋女士在家乡里算是一个传奇,她是乡下出来的农村娃儿,父母都是农民,但林艳秋女士愣是凭借着优秀的成绩考出了乡村,考进了大学。
在林女士的那个年代,她的成绩很不容易。
后来,她考到了A市,在A市一直待了很多年,虽然她很少回去,但是却总是给家乡的父母们打钱,打的钱足够她的父母们炫耀许久,这就够了。
至于她的来路不正的孩子也有的解释——在林酒的家乡里,林女士一直说自己结婚了,嫁了A市本地人,只是早年丧夫,所以才被迫把林酒送回来。
谁都不知道,林酒其实是林艳秋未婚生下来的,连林酒自己都不知道。
他又梦到了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妈妈只有在那个时候才会回来待几天,但也就只有几天时间,他才能和妈妈说些话。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近期发生的事情他都不太记得了,反倒是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记得清清楚楚,比如妈妈教他写作业,跟他说要好好读书,以后考一个好大学,又梦见姥姥抱着他哄着他睡觉,姥爷送妈妈离开,他从小就乖,知道妈妈走了也不哭,安安静静的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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