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索斯点点头,攥着拳头朝门口走去。
望着菲索斯疲惫的背影,皇帝忍不住叫了一声。
菲索斯回过头,他神色落寞,丝毫不见几分钟前与大臣们对峙时的锋芒:“皇兄还有什么吩咐?”
皇帝听到自己嘴里突兀地冒出了一句:“菲索斯,我很抱歉。”
这话来得意外,不像一向唯我独尊的皇帝所言。菲索斯有些惊讶地抬起眉头:“皇兄何出此言?”
皇帝愣了半晌,垂下眸子:“没什么……出征的时候注意安全。”
。。。
菲索斯回到府中后立刻开始准备出征的事情,可这一次,他心里却没有了从前出征前的那种兴奋与跃跃欲试。他进了自己的书房,只见这里的景象与他和维洛瓦离开前没有丝毫差别,可一切却已物是人非,刚刚在皇帝面前被压制下来的虚无感又涌动起来。
他意识到,他还是无法相信维洛瓦背叛了自己。
他遣散所有仆从,关了大门,忽地感觉所有力气都从身体里溜走了。他走到窗边卧榻处,瘫倒在上面。他闭上眼,用手背挡在脸上,可手边抱枕上残留着维洛瓦身上特有的熏香味,让他的思绪更加混乱躁动起来。
菲索斯在战场上和生活里都见过许多糟糕的状况,可从没有哪一次能让他像现在这般狼狈、这般绝望、这般不知所措。
哪怕是到了现在,哪怕是所有线索都指向那唯一的可能,他都不愿意相信维洛瓦背叛了他。可若不是背叛,维洛瓦又为何要在昨晚迷昏他,现在又为何要失踪……
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皇帝在说谎。
菲索斯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从卧榻上弹起来。
不不不,自己怎么能怀疑皇兄呢?再怎么样,皇兄也没有理由对自己撒谎的啊……
而就像是回答他的疑问一般,此时什么东西从菲索斯怀中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一声脆响。
菲索斯低下头去,见到维洛瓦留给他的那封信笺正安静地躺在脚边——他从得知皇帝遇刺的消息到现在一刻没有休息,一时竟忘了维洛瓦还留给他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菲索斯低头捡起信笺,犹豫了许久,还是在疯狂的心跳声中将绑在信笺上的丝带拆开。
他走到桌边,借着火光,低头读起了维洛瓦的留言。读着读着,他忽地像是被谁拽了一下失了重心,踉跄地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他用手捂住脸,望着被夜风吹得不断摇曳的火光,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他抓起信笺又从头读了一遍,站起来想要呼唤外面的下人。可他刚要出声,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将信笺收好,换上一身方便运动的短打扮,吹熄烛火,从书房的窗口翻了出去。
菲索斯偷偷摸出宅邸,徒步来到皇宫外。他没有从正门进,而是绕到后花园外的围墙下,趁着漆黑的夜色翻进了皇宫中。他身形敏捷,对皇宫布置又了如指掌,轻易躲过了卫兵和下人,来到皇帝的办公室前。
菲索斯借口与皇帝约见进了房间,等卫兵离开后便窜到皇帝书桌边翻找起来。他扫过桌案上堆着的羊皮纸卷,又将书柜上放信笺的地方上上下下翻了个遍,最终,他的目光聚焦在了一个香炉上。
这香炉并非用来焚香,而是皇帝用来销毁那些阅毕即焚的机密文件的。菲索斯打开香炉盖,将手指探进去翻找了一番,最终在灰烬中夹出了一片被烧得只剩一角的羊皮纸。
纸上的主要内容已无法看清,但落款却幸运地躲过了火焰的灼烧。菲索斯用手指蹭了蹭羊皮纸上的烟灰,终于认清了落款的名字。
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被狠狠推开,风带着屋外寒气侵袭而来,屋内烛火立刻齐齐摇晃起来。
皇帝呼吸急促,脸色苍白,相比之下,擅闯皇宫的菲索斯反而看上去沉着得多。
皇帝快步冲到菲索斯身边,伸手想抢菲索斯手里的羊皮纸残片,却被菲索斯轻易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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