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笑着揉揉两人脑袋:“若是想学,师兄上山后教你们。”
素珏被揉得心花怒放,忽而想起什么,道:“哎,师兄,你为什么拒绝刚才那个姑娘啊?虽说她是一界风尘女子,可连我都看出来了,她卖艺不卖身,不仅元阴未泄,还是极阴之体,如若双修,定然对修为大有助益。”
贺梅辛笑而不答。
墨琇凝眉道:“乱说话。师兄的心思岂容你去猜。”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回到多情派,已是傍晚。贺梅辛将两个师弟送回各自住处,才默默走进自己的院落。
关上房门,确定四周无人,贺梅辛的神清瞬间由从容温雅变得痛苦万分。
他紧紧扭着心口的衣襟,贴墙的脊背一寸寸下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贺梅辛双眉不由自主地搅成一团,冷汗从鬓角不住地滑落,发白的嘴唇几乎被咬出血。
几乎是拼尽全身的力气和意志力,他挣扎着站起身,一把扯去全身的衣服,却没有走进卧房内小厮备好的浴桶中,而是开启书架上的机关,踏进只有他一人知道的暗室中。
暗室内放着一只大浴桶,里面泡得尽是黄岑、半枝莲、冰草之类的性寒药材。
贺梅辛几近是跌进浴桶,桶内水冰凉刺骨,贺梅辛感觉却是甘之如饴。
半晌,痛苦稍解。贺梅辛低头看一眼方才被自己揪得通红的心口,不禁苦笑,暗骂自己没用。
贺梅辛有一个秘密。
他是多情派首席弟子,人人口中的天纵奇才,哪怕是天下情报最灵通的天枢阁也查不出他的弱点。
世人都赞他生性温雅舒和、无微不至,对万物皆有情,是修习多情道的绝佳秉性。
可是,其实,他根本没有情感。
尽管通过理解和模仿别人的情感逻辑,他表现与常人无异,甚至更好;可他仍是没办法像常人一样体会到最直接的心绪情感。
这个秘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毕竟,多情派首徒,怎能是一个连情感都没有的人呢?
他背负了全师门的期待和责任,怎么能够叫他们失望。
他一直掩藏得很好,修为远超同辈。直到他在参悟境界时受阻,怎么都无法突破。
“情为何物?”
这问题他无法回答,日日思考却适得其反,被吊在境界将破未破之处,隐隐有走火入魔征兆,不时承受丹火反噬之痛。发作起来,就会像今天这样,心如刀绞,只有用极寒药材才能缓解。
贺梅辛静静望着水面中映出自己的面容。没了伪装,他的表情无悲无喜,如一潭淡漠无光的死水。
今日之状,千万不能被同门看到。必须要尽快参悟、加倍修行,参悟多情道法门。
“公子!”
猝然,远远传来一声呼喊。
“公子,今日的水温不温呀?阿蒲来给您添水啦。”
糟糕!是他的贴身书童,蒲傲辉!
若是让蒲傲辉发现发现自己不在他准备的浴桶里,可就难解释了。
“咦?公子你难道是泡得舒服到睡着吗?那我就自己进来啦。”
当机立断,贺梅辛“咻”地一声,用内力震灭了全屋的烛火。
霎时眼前漆黑一片的蒲傲辉:“???”
蒲傲辉手里端着装有水壶香皂草药等物的托盘,一时手足无措,颤声道:“公、公子,你在练什么神秘功法啊,别、别吓阿蒲啊。”
说时迟那时快,贺梅辛夜能视物,立即从浴桶中跳出来,一个冲刺飞奔回卧室,关上暗门,藏起机关,跳进阿蒲准备的浴桶中,全程如风一样,只用了一眨眼的工夫。
听见水声,蒲傲辉小心翼翼地放下托盘,摸索道:“公子?公子你在里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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