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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时新轻轻皱着眉头转过脸看着他。

齐斐然按捺住自己想扯扯他的脸的手,无声地看着他,似乎在等林时新给他一个契机。

一个发火的契机。

林时新不会那么笨。他避开与齐斐然对峙的眼睛,脚往桌子边上划动,带着椅子来到桌子旁边,沉默的打开蛋糕盒子。

齐斐然轻轻松了一口气。

冯记芝士蛋糕在樱西区,离这里有二十多公里,盛名在外,每天只做200个芝士蛋糕,营业三个小时就歇业。

住在自己小区隔壁的齐斐然应该是一早晨就开车去那里买了蛋糕。林时新瞟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快九点了,难道买这个买了一天?

意大利上好的乳清干酪加上层层堆叠的奶油、椰蓉、草莓,这是林时新特别喜欢的松软甜腻味道,齐斐然在一旁专注的看着他用小勺一块块切割蛋糕,放到嘴里抿着吃,眼睛里的讨好和愉悦混杂着,看到他嘴角的芝士时,眼中的欲/望更是无法隐藏。

林时新在这种热辣辣的注视下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他警告似的一瞥齐斐然,齐斐然慌忙看向别处。

“老于说,你的证件,可以补办,不过,还要等些时候。”齐斐然赶紧放出第二个示好的信号,之前林时新好不容易考到的从业资格证,就是在他的手里,被撕成碎片。

林时新轻笑一下,无奈的说:“补办了又怎么样,我又出不去”。

齐斐然不作声,他在犹豫是否要让步,说他可以继续工作,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在樱市。

可是一次让步,后患无穷。想起之前俩人歇斯底里的争吵、痛下狠手的殴打,他实在不想再招致祸患。

他觉得自己已经伤痕累累了。

林时新喝了一口齐斐然刚端过来的茶水,望向窗外,“你这样,有意思吗?”

“又来了。”齐斐然心里哀叫一声,每次讨论有意思没意思的话题时,他都辩不过林时新的嘴皮子,最后只是把自己又往“仗势欺人、无理取闹”的结论里再推一步,他的形象已经够恶劣了。每到夜里,齐斐然回想着林时新对他下的判词,就觉得自己已经进入到万丈深渊了。

“要怎么做,才能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呢?”齐斐然绝望的想着。可身体却不随着自己的心,已经转身去关了房间里的灯。他必须要关灯,不能让林时新看到自己的“丑恶嘴脸”,在自己的罪行上更添罪证。

“有意思还是没意思,我说了算。”齐斐然冷静的说。在黑暗中走向林时新。

林时新噌一下站起来,握紧拳头。

黑暗中,齐斐然告诉他,“我说过了,你不要跟我比力气,最后吃亏的总是你。”

距离他们相识,已经过了七年了。

林时新没有父亲,记事时只和母亲生活,母亲常年在服装厂打工,做的是剪线头的工作,把一件衣服或者裤子的线头全部剪掉,可以赚一块五毛钱,林时新的母亲林月娥眼睛不好,常常剪一会儿眼睛就会淌泪,每天早早起床上班,到天黑透了回家,才能赚80多块钱。

深知母亲赚钱不易,林时新学习刻苦,即便从没有参加过课外辅导班,他的成绩也十分优异。林时新的性格温软,说话总是慢条斯理,未开口先爱笑,又很善解人意,别人问的学习上的问题,他从来都耐心的回答,一直是班里人缘不错的好好先生。

直到有一天,一件小事,几乎改变了他的命运。

几乎每个班里都有一名混世魔王,家境优越,学习成绩超级差,长得五大三粗,块头极大,类似于小叮当里的胖虎,专以欺负同学为兴趣爱好。

林时新班里的胖虎,就是乔丰。体育课之后,刚打完球一身臭汗的乔丰下课回来,一手拿着足球,晃晃荡荡的路过时,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林时新的侧脸,他皮肤极白,睡得深沉,嘴略张着,打着小呼噜。鬼使神差的,乔丰看了看,竟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

“艹,真嫩!”

大家哄堂大笑。

林时新被周围的笑声惊醒,缓缓支起上半身,以为老师进来了,望向讲台,却并没有看到老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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