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轩!我知错了!你不要走,不要走!”韩先绝望的声音响彻整个京城上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韩先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马车在前方加速,心知鸣轩已经彻底厌弃他,如同心脏叫捅了一刀,那勉强凝起来的气力—下子全漏了。
终于筋疲力尽的摔在了雨中。
“国公!”
影卫们连忙上来扶他,不经意间瞥见他身下的雨水已经变成了一滩腥红的血泊,立刻凄厉道,“不好,快送国公回府!”韩先原本就身受重伤,又淋雨追车,没有追上大受打击,心神皆损,回去浑身便烫得跟火炉子似的。
大夫用尽各种办法,他身上的热就是降不下去,倒在床上胡乱吃语个不停,仔细去听,他都是在和一个人说
话。
“鸣轩,对不起,这些年来我都错怪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你不要不说话,你看我一眼,我求求你,你看看我,不要跟别人走…”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你别走…我绐你赔罪…这是我家的传家宝,你拿着,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只有韩家的儿媳妇儿才有这传家宝…”
“鸣轩,鸣轩,我想你,你别走…”
韩父听着韩先的胡言乱语,面上都阴郁的要下雨了,韩母则是不停的抹眼泪,低低的抽泣着。
整个韩府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韩先发烧到第三天的时候,大夫也束手无策了,告诉他们若是这病人的心病不医,人就得活活耗死在这里了。
周晟收到韩先病危的消息,也连忙过来查看,最后周晟只能无奈的在床边道,“老四,我听说大哥去边关一带历练了,你要是还想见他,就快点好起来,去边关找他。
否则边关的骁勇男儿那么多,他又这般完美,很快就会被别人给追去了。”
周晟又乱七八糟的同韩先说了些鸣轩的事情,便告辞离去了,当晚,韩先便从病床上醒来了。
韩先不顾家人的反对,换好衣服,便脚步虚浮的入宫去了。他找到周南,在周南面前跪了下来。
“皇后,我不敢对太子痴心妄想,我只想求您和他绐我一个机会,让我当面用这条命向他谢罪,否则我此生都心绪难安。求皇后成全。”
说罢,他不等周南回答,便重重的叩起响头来。凤仪宫中,卩光当之声不绝于耳,韩先此番已然存了死意,才磕了几下,地面便叫一片赤色的鲜血染红了,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疼。
他想起鸣轩救了他,生了差点要命的重病,却叫他错怪成凶手的委屈憋闷,想起鸣轩在山上看着满地熟悉的尸体时的绝望无助,惊惧自责,想起鸣轩叫冤枉残杀兄弟的痛苦悲愤,一颗心宛如叫千刀万剧的凌迟着,疼得连身上的疼都感觉不到了。
他多想叫时光倒流,回到那个十几岁的周鸣轩的身旁,用力的拥住他,但时光又怎会倒流?他韩先做下的错事又怎可能抹去?
“你这孩子!是疯了吗!”耳边传来周南的怒喝,韩先毫无知觉的抬起头来,只觉得额间一阵撕裂痛楚,头中晕眩混沌,周南抓住他的肩,强行制住他的动作,将一样柔软的物事缓缓的按在他头上。
—股湿漉漉的液体流了下来,淌进了眼里和嘴里,韩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流血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了解鸣轩。他是个好孩子,自小便很懂事。
虽然修宇觉得他太过多疑,不适合当皇帝,但我知道,这孩子只是心中多疑,手上不会有半点行动。
别人若是不害他,他不会主动去害人。
他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心软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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