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非没回,正用心体验着这趟公交之旅,约莫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坐得不太对滋味,过了一会儿,下一站快到的时候,陆慎非起身,顺便拉了拉旁边的从煦。
从煦:“?”
陆慎非:“起来。”
知道哪里不对了。
以前他们一起坐公交,两个学校之间的这条路线,哪次有过座位?不都是站着的。
于是半分钟后,从煦不必对学生们有“愧”了,换他和陆慎非站着,刚刚那两个学生坐。
坐完发现从座位上起身的二位压根不是要下车,这一站没下,下一站没下,下下下站也没下,就那么一起站着。 ???
一直站到A大北站。
从煦心里默默叹气:所以说,外行就别跟着瞎采风了,这不是有病么。
“A大北站到了……”
公交在站台缓缓挺稳,从煦脚尖冲后门,正要走,陆慎非的手伸过来,牵了他一下,仿佛只是提醒下车,很快收回。
从煦心里一愣,目光转向陆慎非,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不动声色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不动声色地下车。
回程的路,无论公交多空,两人都没找座位坐下,并肩站在一起,车子摇摇晃晃、晃晃摇摇,偶尔肩膀碰到了,胳膊碰到。
下车的时候,从煦靠门近,先走,身后,陆慎非的手在他肩上很轻地碰了下,像是在搭肩,一个很寻常的熟人间的小举动。
从煦敛眸,像所有收回目光后的神情那样,刻意地不做任何流露。
陆慎非坐完这来回两趟的公交问他:“有灵感?”
从煦扫了眼陆慎非。
灵感?
一起坐公交?
他们以前什么时候一起坐公交?
极少。
除了那段隐晦的暧昧期。
但他们两人,一路过来,早没了隐晦,什么都可以大大方方地说。
今天不知怎么的,一趟公交体验完,双方都没废话,一起往回走,各自去拿车,一个回公司,一个回央湖湾。
回公司的那个,全程唇角抿笑,像是奔命的人看到曙光似的,心情格外的好。
回央湖湾的这位,书房电脑前坐了半个小时,又开始捏拳捧太阳穴。
捧了会儿,从煦拉开抽屉,摸出了一份证件照。
是回高中学校时,从老徐那儿拿回来的那只文具袋里放着的学生时期陆慎非的白底证件照。
从煦默默地看着。
这张照片他其实很熟悉,因为他以前不止有一份,也不止在文具袋里放过:书里、钱夹里都夹过。
从高中到大学,从大一到他记得的大四。
还有一份……
从煦拉开第二个抽屉,摸出了失忆醒来后被他拿去修过的那只旧手机。
充电、开机,解锁,屏幕上赫然是陆慎非的白底证件照。
从煦看着旧手机的证件照壁纸,缓缓地吐了口气。
这也是他从C市采风回来后才意识到的:最早的时候,他以为失忆前的自己对陆慎非还有感情,后来这个想法又被他自己推翻了,觉得之前是他想错了,《无路可退》的灵感来源是陆慎非,无路可退的不是他,是对他还有感情的陆慎非。
无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对陆慎非早没感情了。
但他忘了这部旧手机,忽略了另一个重要细节:如果真的彻底没感情了,手机屏保又是怎么回事?
暗恋陆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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