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阶段,现在看来,明明知道只是阶段性的,怎么当时就无法理解?一些零星的画面,两人酸甜苦辣的各种情绪,都在深夜的某个瞬间,忽然不经意地袭击他。但力度是那么轻,轻得就像突然想起被忘记的某件小时一样,不值一提,却又引惊涛骇浪。
记忆像一块块拼图,一只只飘忽的蝴蝶,纷沓至来。
每次他想起什么,不论好的坏的,裴皓洁都满脸惊喜,抱着他,抚摸他,吻他,给他再真实没有的感觉,抚平那些让他感到虚幻的东西。
施然变得越来越不确定起来。
以前那个遥远的世界,关于铁头,关于梨青儿,关于林总的世界……好像变得遥远且不可信,变得影影绰绰,被冲刷成很淡的颜色。反而那些记忆,成为了虚无缥缈的,梦一样的记忆。
一天中午,裴皓洁带上花格子垫和准备的食物,水果,红酒,开车带他到湖边的草坡上野餐。
清风徐徐而来,日光茂盛,绿色的光明堂堂映照着四面八方的事物。青草的气味流动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裴皓洁在树下铺好花格子布,依次把金枪鱼三明治,鸡蛋沙拉,巧克力司康,话梅,苹果与樱桃,还有红酒摆放在其上。施然躺在他腿上,树影于是淅淅沥沥落在他脸上,日光从树叶的缝隙中闪烁着,树干上有一簇黄色的野草花……
他在这样昏昏欲睡的暖和气味里,忽然睁开眼,感到又有一段记忆被塞进他的大脑里。
那段记忆里,裴皓洁侧身躺在病床上,将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自己揽入怀中,手里端着一本诗集,正用低沉的声音为他读诗。风吹动浅色的纱帘,于是日光呈曲线在窗帘上来回流动。裴皓洁偶尔低下头,用嘴唇测试施然额头的温度,然后继续念诗。
在众多的记忆中,唯独只有这一段,是与另一个遥远的世界的记忆完全重合,一丝不差的!
施然惊坐起身,把想起的一切告诉裴皓洁。
裴皓洁是喜悦的,他抱住施然,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远处银色的湖水:“那首诗呀,你要我读了三四遍,我现在还记得后半段。”
施然有些茫然地看向他,裴皓洁就从背后搂着他,向后靠在树干上,将施然完全拢在怀里。他感到施然的后背从紧绷到放松,最后全然依赖地靠在他胸前,轻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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