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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高高在上俯视着他,而这一次……换成他俯视自己。

……

殷无殷站在床边沉默不语,一直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有些怪异,像是久旱逢雨,又像是枯木逢春。

周身的黑色魔气张牙舞爪,又充斥无法压制的喜悦。

苏白离又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魔尊一直冷硬阴郁的戾气,这会儿竟有缓缓消沉下去架势,罕见的平易近人。

……

师徒二人皆无言。

沉默片刻后,殷无殇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苏白离被黑玄铁缚住的脚上。

白玉似的双足随意地叠搭在薄被上,精致完美宛如雕刻师的杰作,脚趾头一个一个圆润光滑,连脚背的弧度都完美到恰到好处。

而那根乌黑冰冷的玄铁,与他雪白到仿佛透明的肌肤倒也十分相衬,带着一种黑暗凄凉的美感。

年轻的魔尊喉结上下滚动,压低声音道:“好久不见,师尊!”

苏白离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下意识的将脚藏入薄被中,冷哼一声:“也没多久,不过就三年而已。”

“错,”殷无殇摇头。“是三年零六个月多七天。”

苏白离一愣,这个疯子竟然把日子记得这么清楚,果然时时刻刻记着寻仇。

他冷哼一声,强迫自己压下了心里的害怕和绝望。

更确切的说,是害怕也没用,事已至此,反正已经糟成这样,不会更糟了。

殷无殇抓过他藏在被子下的脚踝,带着薄茧的手指,若有似无的在他脚背上抚过。

他的肤色极白,脚背更是因为常年隐藏在鞋袜之下,肤质极其嫩。

被他手指来回刮弄几下后,竟然泛上了粉粉的红,在黑色玄铁链的衬染下,色气满满。

苏白离头皮一麻,这孽徒疯了?果然病得不轻。

好歹自己曾经是他的师尊,这家伙竟然淡定的把玩他的脚?

有句古话叫士可杀不可辱。

被他如此折辱,苏白离莫名觉得尴尬又窝火。

他抬头怒瞪着殷无殇,用力扯回在他大手中的脚,咬牙道:“滚开。”

“滚开……呵……又是滚开。”

殷无殇似笑非笑,无光的漆黑眼眸里有阴郁一闪而过,让人看不到他究竟在想什么,只有眉间的莲花堕魔印愈发的红艳妖治,仿佛染了鲜血。

“八年前,徒儿刚入师尊门下,师尊对徒儿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滚开。”

殷无殇俯视着他,视线如一张冰冷的网,将苏白离从上到下,从脸到手,甚至脚都不放过。

那模样像极了要将他切割成千万片,将他里外看个透彻。

刚刚缓缓柔和的黑色魔气,这会翻山倒海,风雨欲来。

殷无殇的语气也愈发的冰冷,咬牙切齿中,带着莫名的恨意和不甘:“这难听的字眼,从来都不曾听到师尊对江小念说过,同样都是你的徒弟,我哪里比不上他?”

“同样都是你的徒弟,为什么只对他宠爱有加,却将我践踏入泥底?”

苏白离一愣,咀嚼着他话中的意思,又悔又恨。

他犹豫片刻,小声辩解道:“我要说我当初是认错人了,你信吗?”

殷无殇没听到他细若蚊蝇的声音,侧头道:“什么?”

“没什么……”苏白离低头,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解释了你也不一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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