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没有这种想法的,直到他看到了那几个麻袋。他大费周章,固执地把一件件鸡零狗碎的东西扔进去,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并没有自以为是的云淡风轻,他的内心也藏着最恶毒的报复和咬牙切齿的较劲。
都是凡人。
牙刷毛巾沐浴露,靠垫毛毯家居服,杯子是情侣杯,墙上挂着几张当初他精心挑选的风景油画,他也要站上椅子把它们摘下来。
他进进出出每个房间,执拗地把一切有关他的物品都扫荡一空。
他忙得大汗淋漓,内心却是无比地畅快,好像那些东西是长在他心里的一层污垢泥渍,现在终于给刮落干净了。
最后他去楼下找了两个修水管的工人,付了他们50元帮忙把几个麻袋搬到小区垃圾中心站。
一身轻松,他呼了口气,拉上行李箱的杆头,头也不回地出门,腰杆挺得笔直。
出门前还把房门钥匙投进了收纳袋,钥匙和其他金属物品相碰撞,发出了清脆又仓促地叮铃一声。
第11章
章焕仁约了陆驿远在洗脚城。
大白天的洗脚城门可罗雀,金碧辉煌的大堂也是稀稀拉拉走动着没几个员工。大堂经理亲自出来迎接他们,陆驿远是这家洗脚城的黄金VIP。
他们被引到最好的包间,壁上绘着几只栩栩如生的仙鹤,立在苍劲的松树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凌空飞去。
石子雕砌而成的池子上空露出半截空心竹子,里面放出汩汩的泉水,水面上漂着几朵以假乱真的荷花。
章焕仁和陆驿远舒舒坦坦地躺在床上,享受着足浴师力度刚好的拿捏按摩。
章焕仁伸了个懒腰,问:“你那傻逼弟弟的事儿你摆平了么?”
陆驿远闭着眼睛说:“就他那猪脑子也想来跟我玩阴的,三百年前就不是我对手,现在也只配被我踩在脚底下,翻天了也跳不出我的脚底。”
虽说陆驿远和章焕仁是打小认识,但陆驿远的整个少年时代都是在美国度过,他们的关系是在陆驿远回国后才交好。
跟陆驿远的家业相比,章焕仁他爸开的就是个小作坊,陆驿远的家业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到他这儿,就成了正儿八经的上市公司,但陆驿远为人低调地异常,叫人完全看不出他家财万贯的身价。
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陆异封,小他两岁,是他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二十年前算是认祖归宗。陆异封早些年是陆驿远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他们明争暗斗,在公司内部拉帮结派。陆异封的生母,也是陆驿远的后妈,在他父亲床上吹着枕边风,陆驿远内忧外患,压力很大。
但陆驿远从来就是个狠角色,默不吭声、杀人不见血的类型,他凭借着自己卓越的商业天赋和母系家族的扶持,多年下来,收服了众多董事,也占据着公司大部分的股份。
现在的陆异封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陆异封最近又在陆驿远正在进行的一个大单子上搞他,被陆驿远发现后很快解决了事端。
用陆驿远的话来说就是,实权在手,笑看疯狗。
章焕仁一直知道陆驿远的实力,他点点头:“恩……跟你说件事儿,我跟宋真分了。”
陆驿远缓缓睁开双眼,像沉睡中的豹子迸射出淬毒阴森的绿光,语气是寻常的调侃:“可喜可贺,恭喜你心想事成啊。”尾音拖长上扬。
他踢了一下脚,对足浴师小妹说:“去,跟你经理说,把我放在你们这儿的拉菲红酒拿来。”
章焕仁惊讶:“我去,你在洗脚城还存放了红酒?”
陆驿远不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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