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父亲的批评。
驱车到家,他的父亲在家门口背着手,逗笼子里的鸟。
看到章焕仁只身一人,他投过去好奇的眼神。
以往的周六,章焕仁都是要带着宋真回家吃饭的,章焕仁既可以修补亲子关系,又可以让父母试着接受宋真。
章父果然问了:“宋真呢?”
章焕仁莫名不敢说出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实,他搪塞:“他学校里事忙。”
章父不置可否。
进了屋,章焕仁瞥眼就看到了父亲已经早早地把木头棋桌搬了出来,放在向阳处,桌上平整地铺了层棋纸,棋篓里装着一颗颗的棋子。
旁边又放着一套讲究的茶具,茶壶茶杯茶勺一应居全。
一副万事俱备,只等知音人的架势。
宋真不会来了,章焕仁心里发酸,他望着那处,意有所指,哑着声音说:“爸,你不是不喜欢宋真么?”
他父亲用鼻腔重重哼了声:“我不喜欢有什么用,你不是要爱得死去活来的。我这把岁数了,正好缺个棋友,那个宋真下棋下得不错。”
他的母亲端着菜出来:“你听你爸瞎掰扯,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早不怨宋真了,老头子还跟我夸这孩子心眼实,为人踏实呢,早上起来就念着要跟宋真切磋棋艺。”
一顿饭下来,章焕仁食不知味,呆愣愣地坐在那里。
父母喋喋不休的话在耳边嗡嗡响着,他也只是随口答应。
他父亲敲着碗筷说:“嘿,你这小子有没有在认真听啊!”
“啊?”
“我说,下次把宋真带来,他上回跟我说他朋友老家那儿有上好的龙井,配着我们家新买的茶具喝,味道非常鲜美。你提醒他下回来的时候不要忘记带上,我要跟他好好品茶,反正你小子那张破嘴也吃不出什么好赖。”
章母在旁边打趣丈夫:“你这老头子怎么总想着让晚辈带东西给你。”
“什么叫总啊,那宋真是答应我了呀,我下次下棋的时候让着点他不就好了。”
父母的话传到章焕仁耳里,如同无数根细针,钉扎在他的心窝。
他很想大喊一声“宋真已经不会再来了!”,但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又回到了空荡荡的家,头些天,他一身子扎进外面欢闹的世界,鲜少回来,要么是在小梦那儿,要么是在哪个场所里花天酒地。
他潜意识里也是拒绝和害怕回来,他害怕回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家,这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有着宋真的影子。
现在他才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了这个家冰冰冷的寒意。
这里没有宋真煲汤充盈着满屋子的香味,这里没有宋真养在阳台一排的绿色植物,这里没有深夜里始终为他点亮的一盏灯。
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宋真了。
他原本以为宋真在这里是可有可无的,但六年的时间,宋真早已根植在了这屋子里的每一寸空气里,现在宋真走了,章焕仁却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抽筋剥骨的疼。
他晚上做了个梦,他梦见第二天醒来,打开卧室门,房子的归置又恢复了从前的温馨充实。
在梦里的他根本无心辨认这一点异象。
宋真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早晨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染上朦胧又美好的晕圈,他双手套着棉布手套,捧着一大碗热腾腾冒着白气的海鲜粥。
章焕仁紧张地咽了几下口水:“宋真,你回来啦。”
宋真把粥放到桌上:“你说什么糊涂话,我不回这儿我还能去哪儿?”
章焕仁颠颠儿地走过去:“对对,这是你家,你就该回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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