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虽然不知道贾琏为何突然如临大敌一般,但他修习杀术之人,对危险有着天然的感知力。可是这一次,卫九的感觉很矛盾,那种危险感很淡,淡得不易察觉,但是又觉得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感十分可怖,是自己一生中面临的前所未有的危险局面。
卫九微微加重了呼吸,抬头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贾琏,只见贾琏两颊已经沁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南疆湿热,出汗是常有之事,但是贾琏打小习武之人,即便出汗也绝不是这样的出法,就跟一个很虚弱的人似的。
卫九认识贾琏的时候,贾琏才十一岁,那时候国公爷就有让贾琏继承衣钵之意,当时的琏二公子表现得也全然不像一个娃娃。自己认识贾琏也好些年了,以前什么样的困境没遇到过,但是自己就从来没见贾琏紧张成这样。
“二公子,你没事吧?”卫九看出不对,其他人自然也瞧出来了,范嬷嬷出声询问。
贾琏倒也没有强撑着说没事,他这副尊荣,说没事也不会有人信。只见贾琏满脸凝重的转身对众人道:“各位,我担心甄函关利用司徒硕引朝廷军上山,山上埋伏的不是军队机关,而是□□。”
说到这里,卫九、覃越几个还勉强沉得住气,贾芸带着那群少年无不大惊失色。贾琏也长呼一口气,才接着道:“若是不幸叫猜中了,咱们越往山上多揍一步,就越危险一分。咱们都是血肉之躯,谁也抵抗不住□□爆炸之威。”
说到这里,贾琏抬头目光从卫九、覃越、关七手等人脸上一一扫过,接着道:“众位先生,你们不拿朝廷俸禄,能随军多年,立下赫赫战功,我替免于受战乱之苦的百姓感谢众位。”说完,贾琏一掀衣摆,单膝跪地向众人行了一礼。
卫九等人是跟着贾代善过来的,贾代善过身之后,又和贾琏共事,深知贾琏脾性,贾琏这一礼,是替万千百姓行的,自己也受得,于是也没人避开。
行礼之后,贾琏接着道:“只是今日之事远非以往任何一次遇到的凶险可比,贾琏不敢再拉着各位先生以身犯险。先时,叫众位先生随贾琏一同上山,原是为了不乱军心,现在贾琏就要上山排查险情,各位先生就此别过。”
说完这番话,贾琏又转身对贾芸一行人道:“芸儿,你们都是在大军启程前入的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和众位先生不同,此一去就是千难万险,九死一生,既是拿了朝廷俸禄,便断无退缩的道理。”
这次从军的贾家子弟从小受贾琏训练熏陶,且明知前方战事焦灼还勇于从军,本就没有一个胆小的。虽然听说极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自然一时胆怯,但是这些人本就年少气盛,又想到贾琏昔日说的那些保家卫国的话,贾芸站出道:“二叔放心,我们绝不敢给二叔丢人!”
其他贾家子弟有从玉字的,有从草头的,也都纷纷表态道:“琏二叔放心!”“琏二哥放心!”
贾琏点了一下头,朝山巅瞧了一眼,神色坚定的道:“出发!”转而对卫九等人一抱拳,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卫九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一切,平日无甚表情的脸上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怎么,琏二爷觉得保家卫国的事只有贾家子弟做得,瞧不上我们外姓人不是?”说着,也跟了上去。
余者入覃越、关七手等人,个个艺高人胆大,且见惯了贾代善一心为民的豪情,原本就有大善大勇的志向,自然明知此行凶险,也无人落后,纷纷举步向前。
贾琏胸中一热,觉得眼眶内热热的。略一瞬的工夫,卫九一行和贾芸一行都走到了贾琏前面。贾琏觉得自己面前的是一群跨过易水的荆轲,而身后,是万千将士和百姓的性命。无论是江湖义士卫九等人,还是新兵蛋子贾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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