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哀声一片。
“去年出的题有什么好看,您老儿要是能拿来今年的题我服您……”
“去年出了,那今年肯定不会再出啊,既如此为何还要做呢?”
崔忱清咳一声,威严道:“书目不一样,道理却是融会贯通的。齐宥,后日早课时你把课业收上来。”
半晌,崔忱也没有听到回应,他抬起头,看向坐在窗边的齐宥。
少年穿着月白色圆领袍,如墨长发被发带扎起,清朗灿然的初夏日头洒在他挺翘的鼻梁上,愈发眉目如画。
只是此刻他眸光散漫,分明是在走神。
崔忱皱眉,不管旁的学生多散漫,齐宥一向是用心刻苦的,怎么今天他也……
他沉下声音:“齐宥?”
在座的少年齐刷刷转头。
古代的老师没有扔粉笔头的技能,只是口头警告。但齐宥向来是国子监的好学生,此刻被当众点名,神色已有几分羞窘:“先生,我晓得了。”
他也不愿走神……只是一想到压在书页里的东西就如芒在背,根本没心思学习……
崔忱面色肃然:“离春闱还有十个多月的时间,到时天下的学子皆云集京师,你们要专心备考,方不堕京城国子监的名声啊!”
说罢叹口气,走出门去。
崔忱前脚刚走,少年们便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读什么书啊,真的!读书越多死得越快……”
“我爹非让我考科举,我怀疑他是看我不顺眼准备借刀杀人……”
“旁人金榜题名是光宗耀祖,我们上的是阎王的生死簿。”
齐宥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在心底默默叹口气。
他穿进这本暴君文中已经一年多了,每日都提心吊胆,所以也不能怪同窗太学渣,只是大家的求生欲都很强罢了——毕竟此时高坐帝位的是有名的暴君雍炽,若考过科举位居朝堂之上,那便意味着天天和暴君朝夕相处……
暴君嗜血残暴,一言不合就见血。即便是为朝廷养士的国子监,也常被他的雷霆手段荼毒。
去年春日,一个学长在喝酒时诗兴大发,当场挥毫做诗,诗中故意提到暴君的兵败之地查山,玩弄文字游戏对暴君暗中讥讽,暴君看诗后大怒,随即下令把那人的皮剥下,填满稻草立于国子监门口,以此提醒监生谨言慎行。
同窗们皆是京城小少爷,向来养尊处优,哪儿见过这等架势?好几人回家后被噩梦魇住,再也不敢来上学。
血腥味还未散去的人皮稻草虎视眈眈戳在校门口,完全是大型劝退现场!刚开始时齐宥也不习惯,每次进校门看见站岗的学长都觉得脖颈处有阴风吹过,上学如上坟般难熬。
哥哥齐贞言知道他向来胆小,还怕他受不住,主动问他需不需要请假。
可齐宥只是摇摇头,仍然认真背书,全力备考。
即使在家中躲几日又怎样呢?暴君雍炽才是他的终极梦魇,只要暴君在位一天,他就无处可逃。
而就在今日,他最怕的事情终于一步步逼近了……
“你也会在课上走神?”同窗萧朗吟高大的身影走来,年轻的眉宇间英气灼人:“连先生的话都不应了。”
在原书中,萧朗吟是怂恿原主逃出暴君手掌心的关键人物,萧朗吟是镇远将军之子,对原主有些异样情愫,知晓齐宥被暴君所迫成为男宠后,主动帮忙策划逃亡。
原主只想到了逃脱暴君后的快乐生活,却没想过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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