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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听见路人发出的惊叫,柯重锦才晃过神来,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条缝,看见时今歌身下的水泥地晕满鲜血。

柯重锦颤抖地跪坐在地上,想要触碰时今歌的脸,却又害怕会碰到他的伤口,只能竭斯底里地喊着周围的人帮忙打急救电话。

尖叫,疯狂,失智。

时今歌颤巍巍地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柯重锦握住,在时今歌的示意下,俯下身子,将耳朵附在他的耳边。

“重......重锦,你说过的,想要离婚,除非......我死,现在,我死了,离婚,好不好?”说着话的时候,时今歌的眼里带着笑。

柯重锦终于忍不住,眼前一片朦胧,氤氲着水雾。

“想要离婚,你倒是给我好起来,跟我去民政局呀。”

接下来的话,时今歌还没来得及回应,就闭上了眼睛。

救护车赶来,警笛声,抢救,手术室,可戴着蓝色口罩的医生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柯重锦一时之间有些站不住,勉强撑着墙壁的时候,却听见舒子言沙哑的声音:“楚哥,楚哥,不会的......”

顿时气上心来,他感觉自己失去了理智,凭借本能抓住舒子言的领带,不顾周围医生护士的阻挠,将人撞在墙上。

“哭?你有什么脸哭,又有什么资格喊他的名字!舒子言,你这一辈子给我记住了,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死!”

将最后一个字说完,柯重锦便没了最后的气力,将舒子言放开,浑浑噩噩地打电话,准备处理时今歌的后事。

听见柯重锦的质问,舒子言抬起朦胧的双眼看着柯重锦,趁他不注意,狠狠给了他一拳:“如果不是你纠缠,楚哥又怎么会死?”

柯重锦想反抗的手顿时僵在原地。

葬礼那天,柯重锦并没有阻止舒子言参加。

应付完前来吊唁的大部分人的虚伪嘴脸,回到两人之前的房子时,柯重锦才有了归属感。

坐在床上呆了好一会,柯重锦才感觉有力气整理时今歌的遗物。

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秘密,只是出于尊重,属于个人界限上面的东西,他们都不会随意乱碰。

平日里,柯重锦都只是一眼扫过,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真正了解时今歌的完整生活。

第一个小箱子,装的都是他们之间一些细碎的、有纪念意义的小物件;第二个箱子,装的是他的一些关于专业知识方面的理解,还有对未来的畅想;第三个小箱子,装的是一份......病历。

柯重锦突然不敢打开,他害怕里面装的是自己无法承受的重量。

将所有东西看完,手中的,桌面上的箱子,全都“噼里啪啦”倒在地上,柯重锦双眼无神,嘴唇微张,表情似哭未哭。

“虞楚,虞楚,我告诉你,这辈子,下下辈子,离婚都是不可能的,你死了也不可能。”

眼角不受控制地流下眼泪,在空气中风干之后带来麻痒感。还没来得及擦拭抚摸,柯重锦听见门铃声响起。

“啪嗒”一声旋开锁,映入柯重锦红肿眼帘的是一个长相青涩的少年。

他的脸上漾着笑,看起来不谙世事,没有忧愁和烦恼。看见柯重锦红肿的眼睛,他有些惊讶,关心问道:“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柯重锦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理会一个陌生人:“你是谁?”

说起这个,少年全然忘了方才对柯重锦的关怀,嘴角笑容灿烂:“我是来找时哥的,你能帮我叫一下他么?”

柯重锦顿时僵住,一字一顿:“你要找谁?你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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