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了这句话,晏长清却浑身一震,霎时愣住了。
将军。
是的。他是将军,燕国的将军!
赫连戎川还没反应过来他神色间的异常,正要再问,晏长清却猛然将他推到了一边。
赫连戎川万没料到晏长清这种反应,猝不及防间向后踉跄几步,嘴角的笑容有点僵硬,试探道:“长清……?”
晏长清一把合拢了敞开的衣襟,几下收拾整齐,眼神已恢复往常的淡漠和清明。他也不看一旁呆立的赫连戎川,只默默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佩剑。背着光,从这个角度,赫连戎川一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晏长清道:“劫船之事,事出有因。我不怪你。”
赫连戎川却站着一动不动。得到谅解,他原本以为会舒一口气,可是看到晏长清如此冷淡地反应,他心里隐隐不安。
“然后呢?”赫连戎川有些艰难地张口。
晏长清依旧不看他:“我自会向皇上如实禀报此事。所有后果,我一并担了便是。”
赫连戎川哽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要回京?”
晏长清终于转过身来,反问道:“难道我不该回京?”
这一句反问,将赫连戎川生生噎住了。那一日在焦芦河上重逢时,赫连戎川就已经打好了小算盘。虽然赫连戎川此次是和太子一起策划劫船,但是他们的目的却并不一样。那东云太子想的是国家生计,担心燕国终有一日会用淬雪石铸造的刀剑,砍下东云人的头颅。而赫连戎川却对东云国并无责任和感情,他一开始劫走淬雪石,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好好守护母亲在巨石之下的尸骨。
然而遇到晏长清之后,他的心思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自打母亲去世后,除了对复仇的渴望,赫连戎川还从来未曾希求过别的什么东西。金山银山也好,美女娇娃也罢,对他而言不过都是游戏人间的镜花水月。
但是现在,他却无时无刻都被一个想法折磨着——他想把一块闪闪发亮的宝石从燕国偷出来,紧紧地贴在胸口焐热了,却谁都不给看。
所以,赫连戎川头一回和太子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他将太子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硬生生撕开一个裂口。那就是,他要救晏长清。
但同时,他也必须要让晏长清亲眼目睹劫船的惨烈,让他对劫船之事难辞其咎。这样,就能断了晏长清回京复命的念头,心甘情愿和他一起走。
然而现在晏长清的一句话,却让赫连戎川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他不是没有想过他这个计划会出现别的可能,但是此件事只有唯一一个的两全办法,他不敢再细想下去。
半晌,赫连戎川有些干涩地道:“你有没有想过,这劫船的事若是追究起来,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想过。”
“那你还要回去?”
晏长清沉默了一会儿,道:“嗯。”
无论这二十船淬雪石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丢失,总归是在他晏长清手底下丢失了。他手下的三十名玄甲军,和二十多个随从,也大都在焦芦河一战受了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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