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少女们头戴藤萝花朵,用篮中鲜花花瓣洒向他,笑眼中皆是爱慕颜色。
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手捧鲜花,冲出人群,有些紧张,道:“殿下,您真俊,我特意清晨摘下鲜花,您可愿收下。”
他没有拒绝,看了眼娇羞少女,接过了鲜花。
台前有一面铜镜,他撩起湿发,看着镜中人脸庞,却再也无法镇定自若,他颤抖摸上被毁的半张脸,一室死寂。
这张脸,已经不能称为脸了,形如恶鬼,它不是功勋,是丑恶。
如果他顶着这张脸回国,百姓们还会为他高声赞颂,城中少女们还会朝他洒向花瓣吗?
想来那小郎君,手指温凉触摸,耳边却是奴隶贩子骂言:“倒胃口的东西。”
他突然把铜镜按下桌子上,苦涩不堪道:“丑这个字,还算抬举我了…..”
这边易梓骞烛火微弱,也要睡了。
淳儿将床铺好,放下帷帐,道:“郎君,床铺好了。”
易梓骞宽衣解带,准备合衣休息,淳儿神色仍有愁色,犹豫道:“郎君,我还是觉得不妥。”
易梓骞抬眼问道:“是因为阿青?”
淳儿直言道:“那奴隶模样,不像什么老实的,您买下了他,还要把他留在府中,他毕竟是异国人,若对您起了什么歹心,实在不值。”
他故意开玩笑道:“淳儿是吃味儿了吗,怕来了一个新人,在我面前抢你的宠?”
淳儿道:“郎君!听我一言,还是把他赶出去,任他自生自灭吧。”
易梓骞既然把人救下,怎可能弃之不顾,还把人丢出府外,这从来不是他的作风。何况阿青还被毁了容,恐怕更要被不公对待,说不定便要自寻死路,他不想有人,再走他朋友的老路子。
于是他道:“好了好了,我既然把他安置下来,哪有赶走别人的道理。那鞭刑之苦,谁能熬的住不出声,我可在铁匠铺外面,听了好一会儿的。这人定是个不愿服软的好汉,我也不想让这样的人,折辱在个铁匠手里。”
淳儿急道:“可,可是,这些只是郎君猜测......”
易梓骞见她还要争论不休,只能装病,道:“哎哟,我脑袋疼的慌,淳儿禁声,要吵得我静卧了。”
淳儿见他这般,只得咬着唇跺脚。
易梓骞躺下来,又叮嘱道:“对了,可别告诉他人,阿青的奴隶身份。”
奴隶身份低贱,不配进士族宅府,更是不可能当上士族仆人,若是让旁人知晓了,不但阿青的日子不好过,还会让自己惹上麻烦。
淳儿瘪瘪嘴,道:“郎君放心好了,那奴隶身份,淳儿定不会说出来的。”
故意咬重,定不会三个字,吹灭了烛火,轻轻带上了门。
易梓骞失笑,道:“这丫头......”
翌日清晨,一位背着檀木药箱,身穿白袍的大夫,大约二十出头,面目清秀,敲响了易家大门。
今日他前来,正是为易家四郎君每月一次的把脉。
仆人见是大夫,恭恭敬敬将他迎了进来,带到易梓骞居所院落。
大夫走进明间时,易梓骞坐在摆着菜的桌前,正准备动筷。见了他,立刻放下筷子,道:“谷霖,你来啦。”
大夫名叫沈谷霖,是岷洲一家医馆的大夫,他卸下药箱递给淳儿,道:“清早西村一家孩童得了热病,我过去问诊,所以耽误了下。”
易梓骞道:“不碍事,你来的刚好,和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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