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着人群,在最前方的似乎是易家老爷夫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削肩细腰的女子,应该是易家二小姐。
而他家小郎君,站在最左靠门处,仿佛离那笑脸盈盈的三人万里远,寂寥胜雪。
小郎君目不斜视,看着远方,神色也只有淡然,没有落寞伤心,让他想起旧时,窗前养的一株青竹,无花草相陪,却也孤傲自洁。
柳风夹动,隐约出现了一人一马,身后有书童伴走。走进了众人眼前,只见那骏马背上青年,仪表堂堂,剑眉星目,正是易鹤。
易鹤从马上下来,众人迎接上去。大夫人见易问鹤,轻柔抚摸上他脸颊,眼圈有些微红,道:“鹤儿瘦了,瘦了,也长高了。”
易鹤也许久不回家,看着宅府的青墙砖红,万分熟悉,颇有感怀,对大夫人喊了一声:“娘。”
然后看向易父,道:“父亲。”
易父一摸长须,道:“回来好啊,向书院请了多久的假?可否误课?”
易鹤道:“父亲放心,我请了半个月,已经提前将书温好,向夫子检查过了。”
易芸看着他,打趣道:“小鹤长高不少,记得两年前比我还矮一点,现在我只到你胸膛。”
易鹤轻笑道:“二姐也变漂亮了,不曾想,一转眼就要嫁人了。”
易芸掩面道:“油嘴滑舌的,你二姐我不嫁人,能不成还在阁中待着,成个老姑娘啊。”
易鹤瞥到站在角落的易梓骞,两人对视后,易鹤对他致以微笑,算是问候。
易梓骞没想到,这易三郎对他态度还不错。
四人说着家长里短,边讲边走进府中,易梓骞和淳儿跟在尾后,与前方温馨场景,好似隔绝。
易梓骞路过小道上,正巧看见了阿青。
阿青行礼道:“郎君。”
易梓骞见他肩上扛着,两桶井水,便问道:“是管事的让你去挑水?”
阿青默然颔首。
易梓骞蹙眉道:“你伤还未痊愈,管事的怎能让你干这些体力活,要是拉扯到伤口该怎么办,一会儿我去与他说去。”
阿青摇了摇头,道:“我已经伤好,干这些也无妨。”
易梓骞知晓阿青有些固执之处,喜欢强撑着不肯示弱,再说多了,也是无用,看他不像那日削瘦,道:“你比前几天看起来壮实许多了。”
阿青回答道:“身体好起来,食量也增多,才结实了些。”
易梓骞听了,打趣道:“一顿能吃几碗饭?”
阿青想了会儿,道:“三碗米饭。”
易梓骞道:“怪不得,阿青吃得多,也身强体壮起来,肯定吃的也香,我看着你吃,说不定也能开开胃口。”
淳儿低声提醒道:“郎君......”
易梓骞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淳儿又该说我没个正形了,你去吧,免得一会儿管事催你。”
阿青颔首,看着主仆二人走向庭院深深处。
小郎君看似温润如玉,总以笑脸相迎,他的身上,却有一股寂寥惆怅的寒梅清香,让人着迷。
那冷香,只有离得近了,才能嗅出。
阿青看那小郎君背影走远,才放下目光,挑着水离去了。
易梓骞回到房内,从书架上挑了一本《梦石录》,拿到榻席上翻看。
不知什么原因,还是原主本来就是如此,脑子里总会有些没由得来的愁意,花落愁,花开愁,简直就是男版林黛玉。
见了别人阖家欢聚,冷落了他一人,更是要愁的心肌梗塞。
他抛掷了愁绪,随意拿了本书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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