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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降下来的热潮,又在夜晚中升起来了。

不好惊动他人,只得出门打来井水,用白巾蘸透了水,在放到小郎君额头上,反反复复,小郎君脸上热度才退去几分。

这夜,易梓骞被热病闹得总在做梦魇,皆是前世和现世穿插的场景,不知何时有人来了他房间,他心下一惊以为是贼,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不能醒来。

过了会儿那人又出去了,回来时似乎端了盆水,在他额头上放了一块冷巾,那些胡思乱想也渐渐消失,原来此人没有恶意,湿巾热了,那人拿下放入冷水揪干,又放在他额头上,来来回回,这人就这么守在他床边。而他身上传来的那股男子之气,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待易梓骞热度完全降下,这么一折腾,已是丑时,阿青守了易梓骞半夜。

他擦干小郎君脸上水渍,把冷巾丢在盆里,见小郎君眉间不再拢聚,面容带了些恬静,似乎噩梦已经驱散。

他把小郎君被子掖好,把窗检查闭好,拿着水盆走了出去。

第二日,易梓骞睡得很沉,日上三竿才醒来,他睁眼起身时,发觉自己精神好多了,也不太头痛了。

淳儿打来水,洗漱之后,便是用餐喝药。淳儿把熬好的药端上来,旁边放了一叠蜜饯,道:“郎君,快趁热喝了吧。”

易梓骞看着这碗墨黑药汤,便知道定很苦。不过他深知良药苦口利于病,为了更快好起来,也不含糊,一口气喝下去,压抑着作呕的感受,往嘴里塞了几个蜜饯,才压了下去。

淳儿把药碗收拾后,回来时,手里托着衣物饰品,道:“郎君,刚才来过人了,说二小姐后天出嫁,明日傍晚老爷设宴招太守和新郎官,送来一套衣服,让您出席。”

易梓骞病还没好,只想图个清静,可这是易家的大事,要是不出席,岂不是给太守和易父甩脸子看。他是在易家当米虫的人,本来在府里存在值相当于透明,要是易父一气之下断了他的用度,他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权宜之下,还是去赴宴的好。

他道:“把东西放在案台。”

淳儿把衣物放下,道:“郎君,我瞧你面色像是好多了。”

易梓骞不由得想到,昨夜悄悄进他房间,照料他的人,那人身份他已猜的八九不离十。面上挂着一丝浅笑,道:“是吗,大概是因为心境好,身体也随之好起来些。”

下午他闲卧在床榻,看书看到一半,便弃置一旁。这本《梦石录》他看的不太尽兴,前章还在讲琴女与书生暗生情愫,正要结成连理,末尾却是笔锋一转,琴女凄哀用弹唱挽留情郎,却留不住情郎那颗贪图富贵的心,入赘做了员外夫婿,使她哀婉落泪。

他若是这琴女,你无情我无义,一刀两断罢了,大不了就在另寻良人,可琴女痴情,偏偏一棵树上吊死。相比言情他还是喜欢看玄幻爽文,当然古代是没有这一类的小说的,作者多用男女之间情爱,来反映对当朝社会的不满与愤泻。

放下书,心里还想着桃花酿,咳嗽着喊来淳儿,道:“咳咳,去把桃花瓣浸泡在,我昨日买来的酒里。”

淳儿把弃在一旁的《梦石录》放回书架,道:“郎君,你还在病中,不得操这些心,等好起来了再酿不成吗?”

易梓骞道:“不成,这酿酒就需两个月,上次谷霖来时,不是想喝的紧吗,酿好了约他来品。”

淳儿嘟囔着道:“郎君只想着其他人,也不多为自己着想。”

易梓骞失笑道:“哪有的话,咳咳,是我自己想喝了行不行?”

淳儿轻笑道:“郎君既然想喝,那淳儿自然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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