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堪堪抵挡男人的踹打。
易梓骞见他当街打人,如此的肆无忌惮,推着轮椅挡在女子身前,振振有词道:“身高八尺,孔武有力,却当街辱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还算男人吗?”
汉子见易梓骞一再挑衅,怒不可遏就要往他身上招呼去。
一阵马叫嘶鸣,看热闹的人们高喊着道:“巡察使老爷来了,巡察使老爷了!”
众人让出一条道路来,汉子见自己闹起来的骚动惹来了官爷,赶紧罢手跪拜得比谁都迅速,头也不敢抬。
一顶黄木六角轿被四奴仆抬着,从人群里渐渐走了出来,奴仆将轿子稳稳的落在地上,从黄木轿里传出一个威严有力的声音,可听着不逾四十,大概弱冠左右道:“何事何人在此聚众不散?”
那女子见是巡察使来了,脸上涌起能摆脱噩梦的希翼,也不顾满脸污浊鲜血,跪着奋声道:“巡察使大人,求求你救救我,草民本是一介良家女几个月前前来投靠亲戚。被他们这群丧尽天良之人,拐骗进了青楼,逼迫着我签字画押写下卖身契,求大人做主啊!”
那壮汉知自己理亏,有些虚心无力,不似方才那般嚣张舞爪,断断续续道:“老爷,这小娘皮尽乱扯些谎,草民身上可是有她亲手写的卖身契。”
说罢低着头把卖身契摊开在手上。
轿中人道:“呈上来。”
壮汉从未见识过官衔这么大的,再加上做贼心虚,自是有些颤颤巍巍的,把卖身契递给了巡察使的随从。
那随从接过了,轿里人掀起窗帷,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来拿走了那张纸。
略看一番,道:“不错,的确是张白纸黑字的契。”
汉子稍稍舒心,身上一松。
大人却又道:“只是,这契纸上为何有血污?”
汉子听他提了此问,不知如何作答,脑中一片空白,慌慌张张的应付着道:“应许是,应许是不小心将朱墨,甩了上去。”
“此言为真?”
“千真,千真万确。”
轿中人冷笑着道:“若按你所说,朱墨染上纸张后,干透后应该显出赤红颜色,可这上面的污点,呈现的却是带着浆黄色的褐色,分明是血污。”
“大人,大人,因为是他们用严刑逼供,剥离了我双手指甲,才会稀稀落落滴到了纸上。”那女子举着受伤的双手,厉声泣道。
那汉子自乱阵脚,脸色苍白的不停磕着头道:“巡察使大人,是这小娘皮血口喷人啊,大人千万莫姓她所言。”
那人仍是冷冷道:“私用刑罚,逼良为娼,来人将他带走。”
两名高壮官差将人拖起,他不死心口中的大喊冤枉,官差两耳不闻将人强行带走了。
众人见事情收场,自觉也就渐渐散去,那女子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裳,虽面上有血污,掩不住她的美。
女子神色真诚向易梓骞道谢:“多谢你小兄弟。”
说罢又向轿子那边行了一礼,感激道:“多谢大人,为我正身。”
女子心性善良,深陷魔窟却也不顾一切的勇于逃出,面对巡察使询问也是不卑不吭,将自己遭受的所有苦难平淡报出,也没有用凄惨来博人怜悯可怜。
她也不愿于巡察使和易梓骞,扯上因果,她知自己身份尴尬,尽管是被迫,却也是坐实了妓子的名分。
她深知自己身子和名声已经是不干不净,自然是不愿再牵上他们,于是孤身一人,在众人瞩目下离去了。就如当时怀揣着希望,面上还有些天真,踏着朝阳一人来投奔亲戚。可现在这身影,却带着一些却被这世间的无情无理,折磨成了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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