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被气笑了,道:“还没睡呢?”
澹台青这才睁开眼来,之前的冰冷仿佛都是装出来的一般,瞳眸里清澈倒影的只有易梓骞一人,他道:“没。”
“你想干什么?”
“留下来,陪陪我。”
“陪完了,我累了。”易梓骞有些生硬,冷着面道。
“你在生气。”澹台青挣扎着想要坐起,可四肢完全使不上力气。
易梓骞看他跟个乌龟一样,四脚朝天,翻来覆去,心里憋着笑,面上是冷的,扶了他一把。
澹台青得了倚靠,才能坐起身来,他面上郑重咳嗽了一声,缓缓道:“我之前的行为再多的辩解,也是苍白无力,无非离不开嫉妒两个字,嫉妒他人霸占了你的时光,嫉妒那人能一直陪着你。”
他垂着眸黯淡道:“我好像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喜欢,只是看着你,希望通过我的眼神,你能读懂,我现在才明白,此乃大错特错。”
“可我现在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不是直接交流就会造成误会,我喜欢你,从初见便开始了。”他抬起头,直视着易梓骞的双眼,易梓骞心中一跳,其中猛烈的情绪似乎要通过这个眼眸,传达给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用漫不经心掩盖他的心如乱撞道:“我知晓了。”
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摸上他的脸颊,易梓骞不由得转正目光,而后便是澹台青放大的脸。
一个浅薄的吻,不含任何情yu,只是轻轻的覆盖在上面,温柔的含住啄弄。
不得不说,澹台青的这张脸很有惑人的资本,让易梓骞连呼吸都忘却了。
而后,易梓骞渐渐感受他的温柔细致,不由自主的沉浸在这个吻中。
两人在口齿中交织共舞,仿佛春风袭面,身至鸟语花香,漫山遍野的山茶,刹那间的动人。
一吻过后,易梓骞显然还是有些激动,低着头喘息着。
澹台青抵着他的额头,道:“我的心里一半都是你,另一半是我放不下的苍生,过几日赶往皇都觐见夏果果皇帝商议后,便要离去带兵打仗了。”
“我不强求你,因为我也拿不定把握能不能活着回来,你可以选择等我,也可以选择不这么做。”
易梓骞听到此处,心中猛地一阵酸涩,差点哭出来。
他忍住了,道:“别这么煽情。”
澹台青摇了摇头道:“这是事实,小郎君你要去接受,可无论你做哪个决定,我都不会怪你,运气好的话能回来,看着你结婚生子罢了。”
易梓骞咬着唇,不再说话,他不敢去往这方面想,只是哽咽着道:“我等你。”
澹台青轻笑了一下,往他额上落下一吻道:“回去吧,郎君,回去吧。”
翌日,澹台青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易梓骞知他是赶往京城了,却面对着陆朗和梁钰清,一个字儿也不肯说。
他又养了几日,便与众人告别了。
田风舍不得他的离去,说道,此地随时欢迎他的到来。
他回了竹院,沈谷霖急忙的问他这些日子过的如何,有没有受伤,伤哪儿了?
一个劲儿拉着他的手腕,给他诊脉,边开药边碎碎念着,哪个俗人开的药方,治表不治根。
易梓骞对此只得苦笑。
过了一个月,嫂嫂便诞下一名男童,易梓骞去看过了,刚生下来的小孩儿,长得跟个白猴子似的,看不出五官。
一年又一年,待到第二年时,夏天来的极晚,春天缠绵的日头多了不少。
沈谷霖知易梓骞心中始终有个人的位置,孤身一人,迟迟不肯找个陪伴,开玩笑似的跟他说要给他张贴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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