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从官们打眼瞅着,暗自纳罕。
稍稍一想,便猜到了其中原委。
怪不得老大让他们来这里吃饭,想来是瞧着司家小哥心善,想帮一把吧!
吃饱喝足,领头的亲从官用帕子擦了擦手,扔下一块碎银子。
不用称,肯定比他们吃的多。
司南一笑,“稍等,给您找零。”
“不必了。”对方的视线在孩子们身上转了一圈,爽朗道,“下回再说,哥几个少不了过来。届时,望你已经有了二层小楼。”
司南拱手,“借您吉言。”
众人抱了抱拳,大步离开。
仿佛嗡的一声,开关打开,州桥恢复了平日的闹腾。
包子小哥崇拜地朝司南竖起大拇指,“你可真行!那些人在这一站吓得我话都不敢说,真真是……比那‘榔头’‘锤子’的还威风。”
司南摸摸小崽的头,把那块碎银子放进细颈瓶,“正经官差,只有护着百姓的,怎么能跟那些个丧尽天良的相提并论?”
包子小哥一怔,连忙点点头,“确实、确实……说起来,我听说皇城司内部做事风格也不一样,想来今天这波人应该是燕郡王管着的。”
司南来了兴致,“这话怎么说?”
包子小哥压低声音:“我听老乡说的,皇城司有两个指挥使,一个是老赵家的,争功冒进,底下的兵也嚣张跋扈。另一个就是燕郡王,做事低调,规矩大,他们这波人出来办事从不会轻易侵扰百姓。”
司南眉毛一挑,不愧是他“男朋友”。
他骄傲!
第18章 请命
无忧洞就像大宋的一个毒瘤,朝廷一直想拔除,一直除不掉。
它在大宋立国时就已存在,汴京城的每一条下水道、每一个桥洞、每一处阴暗的角落都有它的势力。
朝廷几次发兵清剿,却屡屡扑空,根本找不到核心成员的窝点。有时抓到杀人越货、拐卖妇人孩童的,处置几个,却动摇不到根基。
若查得狠了,这些亡命之徒还会穷凶极恶地报复。
曾有一次,开封府救下几个被拐的妇人,将其送回家乡,不知怎么的事情就被宣扬了出去。
妇人们承受不住,投井的投井,跳河的跳河,最后只剩下三两个,在家里活不下去,又做起了暗门生意。
还有一次,城防兵救下几个被无忧洞钳制的乞儿,把人安置在城西善堂。谁知,没过两天就被夜间潜入的贼人抹了脖子。
那一晚,干涸的血迹从屋里漫到阶下,斑驳的青石板上遍布鲜红的小手印,负责打扫的老妇人当场就疯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报复办案的差役。就算对差役本人下不了手,也会想方设法迫害他们的家人。
几代君王都曾下大力整治,然而连他们的窝点都摸不到,首领是谁也不清楚。
直到上一任洞主接管无忧洞,立下规矩,不可冒犯官府,不可做得太过,这才消停了几十年。
老洞主死后,花鬼接管了一半势力,又开始为非作歹,肆无忌惮。
那日,唐玄派人查了一处花鬼经营的暗娼门子,救下十余个良家子送到了开封府。包大人遣人将她们送归原籍,没承想,半路差点让花鬼的人劫了。
这件事激怒了包拯,也激怒了唐玄。
如果说最初唐玄整治花鬼是为了给司南撑腰,现在他是真正站在一个军人、一位郡王的立场上,决心铲除无忧洞。
大内,文德殿。
听了唐玄的奏请,赵祯第一反应就是摇头,“不行,不可,无忧洞之患需得徐徐图之……更何况,这也不是皇城司该管的。”
包拯躬身道:“官家,臣却觉得将此事交给郡王极好。郡王之箭法整个大宋都无人能出其右,若能引得贼首出洞,白羽箭一出,定能取他性命。”
赵祯瞪眼,“谁引?包卿去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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