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有东西?”于三娘诧异地抬起手, 摸了摸。
“没、没有。”妇人扯开一丝笑,匆匆丢下一个谢字,拉着小男娃走了。
因着这个小插曲, 于三娘不由对这对母子多了几分关注。
妇人和她的目标一样,一直在跟着槐树走。
转弯的时候,槐树露出正脸,妇人顿时变得很激动,拽着小男娃说:“大头,那是你哥,快,叫哥。”
大头却不给面子,恶声恶气地说:“他才不是我哥,爹说了,既然他离开了家,就不再是徐家人了!”
妇人声音里带上哭腔,说了什么于三娘没听清,因为她愣在了原地,没跟上去。
反应该过来去追时,那对母子已经被人潮隔开,向城东去了。
这件事搁在她心里,像团棉花似的不上不下。
主要是担心。
司南请媒人提亲的时候,跟于三娘说过槐树的身世,知道他父亲是唐家军旧部,几年前因伤去世,母亲改嫁……
于三娘以为,槐树的娘已经死了,不然他怎么可能浪落街头,成为孤儿?
往常时候,于三娘习惯去西市采买食材,这天傍晚,她破天荒地去了东市。
也是赶巧了,又让她碰到了那个小男娃。
于三娘压下翻涌的心绪,闲话家常般同周围的摊贩打听起来:“那是谁家孩子?生得怪俊的。”
摊贩瞧了一眼,叹道:“徐老二家的二小子,是个淘气的,天天跟街上的小子们干仗,昨日还撞了我的菜摊子。”
于三娘笑笑,说:“看来有个好脾气的娘亲,惯孩子。”
这话一下子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徐李氏可不就是性子软么,不然也不会把她男人纵成那样。”
“那徐老二整日里喝了大酒,不是打就是骂……”
“日日赊酒赊菜,到年底去要账,不仅不还,还横得很!”
“哎,哪里像是正经过日子的!”
于三娘问:“方才听娘子说那是徐家二小子,难不成还有个大儿子吗?也不正干么?”
“原本还有个大小子,生生被打走了,听说死在外面了……。”
“没死!前两年我还见过,说是成了小混混,专猫在州桥偷钱。”
“我怎么听李氏说,那小子成了气候,当了官了?”
“听她吹吧!若真当了官,徐老二还不上赶着贴上去?”
“……”
许是为了讨好于三娘,让她以后多买自家的菜,亦或是对那徐老二积怨已久,见人就吐槽。
在于三娘的引导下,摊贩们你一句我一句,把徐家祖宗八辈都翻出来了。
于三娘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徐老二就是槐树的继父,当初槐树就是受不了他的毒打,这才离家出走,入了无忧洞。
单是一想,她就气得发抖。
又心疼得发慌。
胡氏和于三儿再偏心,好歹养大了他们姐弟几个;李氏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被骂被赶出家门,六七年不闻不问!
这还是亲娘吗?
她宁可自己猜错了!
于三娘沉着脸回了满庭芳,犹豫着要不要跟槐树提一下这件事。
如今,那个李氏到处宣扬她儿子当了官,还带着小儿子去看槐树,指不定哪天就会找上门,得让槐树有个心理准备。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