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时日, 他们是如何做到一夜之间割走的?”
提到这个,林振脸色不大好, 哼道:“监守自盗罢了。”
这与当地的“保甲制度”有关, 往上推五十年,这里原本是厢军的屯地之处,农户们十户为一甲, 十甲为一保,分别设甲长、保长、里正等,逐级管理。
倘若有人将这些“管理层”收买,抽调沾亲带故的壮丁,许以好处,一夜之间将这些粟米割走并不难。
“不过,有件事略奇怪。”林振道,“我带人秘密寻到藏粮之地时,听到看守地窑的农户在说,那天晚上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把村里那些老弱病残都喊了起来……”
司南眉心一蹙,“这意思是,原本他们‘上面’的人没打算管那些百姓。”
林振点头。
司南又一拳捶在桌上。
这次是气的。
幕后黑手何其阴毒!
居然拿数千条人命做筏子!
林振问:“按小东家吩咐的,我只留了人在地窑附近守着,没打草惊蛇,接下来如何做?”
“要尽快把粮食拿到手。那些粟米没晒干就收起来,时间一长要么发霉要么发芽,和烧了没区别。”
司南顿了下,道:“给郡王传信,三天之内他若是不能回来,我们就自己行动。”
没用三天,唐玄收到信后,第二天就回了洛阳。
他是傍晚到的,半路赶上一场雨,头发湿淋淋地贴在脸侧,衣摆也溅着密密麻麻的泥点。从来都英俊体面的燕郡王,第一次这般不修边幅。
司南把他推进浴室,“怎么赶得这么急?官家可还好?”
“不大好。”唐玄语气沉重,“与名声相比,官家更在意的是洛阳城外的数千百姓。”
他拉住司南的手,道:“幸好有你……官家说,多谢你。”
司南咧了咧嘴,“这才到哪儿?咱们再给官家送份大礼,若办得成,他老人家一准儿能好起来。”
唐玄定定地看着他,认真道:“南哥儿,我也要谢你。”
多谢你,在官家急火攻心的时候送上这样一粒速效救心丸。
司南啧了声,把他往浴桶里一摁,“客气了哈!赶紧着,再不洗水就凉了。”
唐玄一顿,“你……不出去?”
司南挑眉,“你怕啥?我还能玷污你不成?”
唐玄笑,“求之不得。”
美的你!
司南翻了个小白眼,哒哒哒跑到墙角,盘腿坐下,就这样守着他,喋喋不休地跟他念叨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他想他了。
即使在他洗澡的时候都舍不得出去,就想这样守着他,哪怕说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
听在唐玄耳中,却足以抚平这一路的焦急与疲惫。他撩水动作放得很轻,不想错过一个字。
唐玄好几天没刮胡子了,下巴上长了青色的一层,怪扎手的。
司南把他按在床上,拿小刀子给他刮,抹墙似的,“你老实点哈,我人生头一回,手可不稳。”
唐玄眯着眼,哑声道:“交给你。”
司南手一颤,“别说话,闭上眼。”
唐玄含着笑意,目光自下而上描摹着少年的五官,一寸寸清晰地印到心底,这才缓缓阖上眼。
就这样,安心地睡着了。
司南动作放轻,呼吸也放轻,就像对待一件精美的玉雕,一点点,轻轻地刮蹭着。
不知过了多久,才完成他人生第一次的“刮胡子服务”,还细致地用湿热的布巾帮唐玄拭去脸上细毛,这才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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