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跟过去,“恒星?”
女孩抬头,用稚嫩的声音问:“恒星过于明亮,掩盖了其他星星的光芒,该怎么办?”
不等花崇作答,女孩哼了一声,“让恒星死掉就好了。”
充满童趣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空中无云,日光正好,姜华推着施齐家去家附近的公园晒太阳。
她是农村出来的,比施齐家小很多岁,但她不图施齐家的房子和钱,只是想找个伴,一起搭伙过日子。
她和施齐家结婚也有10年了,几乎没听施齐家说过女儿。她不爱八卦,施齐家不乐意说,她便不去问,本本分分守着这个家。
但那个警察出现之后,她突然变得很忐忑。这个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老施怎么突然说了很多她听不懂的话?珍珍是谁?施厘淼突然被人杀了,会不会影响她的一双儿女?
想着想着,她背上涌出冷汗,不禁怀疑这婚是不是结错了。
晒了会儿太阳,施齐家清醒不少,声音含糊地叫着姜华的名字。
“我在,我在。”姜华连忙道:“你醒啦?”
施齐家反应很慢,“警察,有警察……”
“你记得啊?警察今天来过了,你还说胡话呢!”姜华以哄小孩的语气道。施厘淼遇害的事施齐家已经知道,但情绪起伏一直不怎么大,当时姜华就觉得,施家父女之间确实没什么感情。
没想到一听警察来过了,施齐家突然激动起来,“在……哪……里?”
“已经走了。”姜华按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你啊,说了一串有的没的,什么油菜花,什么危险。”
施齐家一下子不动了。
姜华吓一跳,“老施,你怎么了老施?”
“警察,警察听到了吗?”施齐家问。
“当然听到了。”姜华越发不安,“老施,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有,珍珍是谁?”
良久,施齐家看向对面的马路,眼神很空,“我想见警察。”
花崇再一次出现在施齐家面前时,这位老人的神志又不怎么清醒了。
但他似乎憋着一口气,“我要忏悔。”
花崇已经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答案,“关于您的两个女儿?”
施齐家瞳孔似乎缩了缩,“我知道,我一直就知道,我的大女儿是被小女儿害死的。”
姜华悚然,往后退时撞翻了桌子。
花崇冷静道:“为什么这么说?”
施齐家却像没听到一般,“但我包庇了她,我没有揭发她……”
这话带着浓烈的主观情绪,当年警方能够将施厘珍去世认定为事故,正是因为他杀证据不成立。
“珍珍很乖,绝对不会怂恿她去看油菜花。”仿佛不愿意提到“施厘淼”三个字,施齐家一直用“她”来指代,“是她把珍珍引过去,她知道那里有很多马蜂,她要让马蜂害死我的珍珍!”
这一推断早已在花崇脑中成型,但目前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够支撑它。
花崇问:“您有证据吗?”
施齐家摇头,“但我知道。我是他们的爸爸,我了解我的女儿。”
花崇说:“当时您没有告诉警察您的想法?”
“我不敢。”施齐家发抖,“我连小芳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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