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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管冰冷的药水还是被推进了他的手臂,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昏沉,却又亢奋。他似乎不再是他,但拿起斧头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走向那个干瘦的异国男人,对方跪在地上疯狂求饶。

他举起斧头,心里有个声音说停下来,但他停不下来。

斧头砸下去,红白色的粘液像喷泉一般爆涌,带着一种生命垂败的力气,回光返照似的打在他脸上。

我又杀人了。他想。

上次杀死那个大学生,是要反抗对方的侵犯。那这次是什么呢?他要反抗谁?

斧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也随之倒下。地上是从那个可怜男人身上流淌出来的生命,沾了他浑身腥红。

他被拖起来,仍是像只任人丢来摔去的鸡。

“起码会杀人,是个天生犯罪者。”他听见有人这么说。

那一刻他发疯般地想要反驳。

我不是!

可那些红色白色的东西让他根本叫不出来。

他就是杀人了,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犯罪者。

他见到了许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被关在一个几乎看不到天空的地方,被“老师”高强度地灌输知识,每个月进行一次体检,每周都有智力测试。

数年之后,他知道这里是“银河”基地,而他和那些孩子都是“银河”的试验品。

试验品这个说法其实并不准确,因为真正的试验品是他们的母亲。她们经过了也许很痛苦的人体改造,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尘哀”。

尘哀,尘埃,多形象的名字啊。

渺小得像这世间随处可见的尘埃,注定走向悲哀的结局。

很多少年没有见过他们的母亲,“尘埃”活着的不多,绝大多数在产下一到两个后代之后就因为衰竭过世了。

但他的母亲却还活着,和他一样被束缚在不见天日的基地,名叫叶铃兰。

他觉得自己比叶铃兰幸运,因为至少在基地,他能够自由行动,他在网络入侵上打败了一群比他年长的人,进入了被重点培养的梯队。

所以他可以去天台上看看天空。

叶铃兰却只能待在一间牢房里,他第一次见到叶铃兰时,那个女人身体上连接着至少十条感应线,憔悴又丑陋。

他从“老师”处得知,除了他,叶铃兰还产下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比他小三岁,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自那以后,叶铃兰就再也无法生育,成了一个没有用的“尘哀”。

可这粒“尘哀”又偏偏没有死去。

叶铃兰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悲悯,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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