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陈放。而陈放却舍得用掉一个愿望,利用路识卿的保证让他滚蛋。
路识卿好像再也跟不上陈放,用尽力气也只能偏过头,看见陈放的背影决绝地走进黑暗。
他还是淋了雨。
却没有人拼了命在雨里找他了。
第53章 他们的夏天结束了
路识卿住进了医院。
他很多天没有来教室上课,老吴打电话问他时,他草草请了个假,之后就再没人联系过他。没人敢多问什么,但多多少少猜想到和陈放有关,毕竟陈放也再没来过学校,后排相邻的两个座位同时空了下来。
周末晚上宿舍水房里,大家都在洗漱,突然冲进来一个人,趴在水槽边剧烈地咳嗽呕吐,混着丝缕红色的积水蔓延到整个水槽底。
那时才有人发现,路识卿一直在寝室,他现在咳出来的是血。
老吴把他送进了医院。并且只有在这种时候,远在大洋彼岸的母亲似乎才对上次的矛盾既往不咎,送来了一点象征性的体贴——请了位护工来照顾路识卿。
那天他淋过雨之后发起了高烧,温度的起伏不定令他恍惚,好像一会儿抱着个暖呼呼的东西,一会儿又落进冰冷的雨里。
不吃不喝又不好好休息的后果,高烧引发了肺炎,恶心混着一股血腥味儿冲进喉咙里时,他才浑浑噩噩跑出寝室,被洗漱的同学发现。
可一切好像都不真实,路识卿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什么都抓不到。
他看到陈放站在雨里,看着他,眼神空洞洞的,浑身湿透。
路识卿忍不住过去抱他,要把他揉进怀里,可是轻轻一碰,陈放就碎了,变成雨水落在泥里,化作一滩潮湿的泥泞,拼不回来。
泥泞里埋着一根红绳。
是他在月老祠求来的,亲手帮陈放系到手腕上的那根。
断了,脏了,染上泥水的污秽。
路识卿把红绳捧在手里,想要用雨水冲刷干净,可非但冲不净泥污,连雨水也变成红色,浓稠温热,像血。
路识卿猛然睁开眼睛。
视野里一片纯白,两个护士围在他手边,正把他手里攥着的输液管拿出来,本该埋进血管的针头悬在半空,滴滴答答冒着液体,像下雨,也像流眼泪。
吊针被扎进他另一只手背的血管。
“看着点病人,别让他再乱动,会挣掉针头的。”护士出病房时这样对一旁的护工说。
“好嘞。”护工应了一声,站在床边看路识卿,“你醒啦。烧刚退,但是还得继续输液,有啥事儿跟姨说。”
不知道路识卿有没有听到,他没做出什么回应。护工叹了口气,又像方才护士嘱咐她似的告诉路识卿:“别乱动啊,刚刚针头都弄掉了,可疼嘞。”
路识卿好像还是没有搞懂状况,有些懵懂地看着贴上纱布的手,僵硬地握了握,又松开。
原来不是红绳。
他也没有回来。
路识卿在医院又喝了好几天的粥,针孔顺着他手背血管的走向蔓延,都结了痂,然后脱落。
再回到学校时,高考倒计时的牌子剩下30天。
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铺开的卷子已经被收起来,甚至座位里的书本都被清空。
路识卿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做自己的卷子,没再往旁边看。
晚上回到寝室时,也没有预想中一片狼藉的样子,所有物件都被整齐地归置好,甚至还开了窗通风,整间屋子被很精心地清扫过,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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