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在日复一日的温柔豢养中,涤除了浑身的戾气,一寸寸地软下脊骨,清醒地沉沦深陷,一颗心犹如风中之烛,动摇不定。
月末的某天,骆阑笙突然进了医院。
宋琏之赶到的时候,男人已经结束了紧急手术,半躺在病床上,身后垒着两个枕头,一条胳膊缠满了绷带,用三角巾固定在胸前。
骆阑笙正在同秘书交代工作,见宋琏之从门外进来,便简洁地收了尾。
“宋先生。”
虽然只打过一次照面,但秘书小姐显然还记得他,礼数周全地点了点头。
“嗯。”宋琏之在骆阑笙床尾坐下,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先回公司,顺便替我向董事会请几天假。”
“是,骆总。”
作为骆阑笙的得力干将,刘倩显然领会到了自家老板的意思。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床尾处的漂亮男人,提了提肩上的挎包链,识相地离开了病房。
“怎么回事?”
见女人从门口消失,宋琏之便挪到了床头边,忧心忡忡地关切道。
“早上去工地视察,不小心被钢材砸了一下。”
骆阑笙扫过包扎几层的胳膊,勉强扯出一个笑,面上仍然没什么血色。
“只是轻微骨裂,养几周就好了。”
“别担心。”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握住宋琏之的手,轻轻捏了一把。
背上隐隐发了汗,术前注射的麻醉开始失效,骆阑笙忍得辛苦,却还得维持表面的风轻云淡。
“谁担心你了?”
宋琏之口是心非地嘟囔道,视线飘向了床头柜上的水果篮。
里面装着几只红苹果,和两只光洁圆润的青桔,旁边摆着一束新鲜的黄色康乃馨。
私人病房总是会对贵宾有些特殊优待。
“真的不担心?”骆阑笙眼眸微眯,手指沿着他的腕骨慢慢往上摸。
“受伤了就老实点。”
宋琏之横了他一眼,把手抽出来,“我给你削个苹果。”
他起身走到床柜边,仔细找了一圈,没发现水果刀。
“我去护士台问问,很快就回来。”
骆阑笙正欲阻止他,奈何伤口渐渐痛得厉害,他一咬牙,便错过了劝阻的时机,只能眼睁睁看着宋琏之走出病房。
接到医院来电时,宋琏之正在和同事开会。
实际上,把事情夸张化是医院的惯常手段,小病小痛也能讲出性命垂危的阵势,唬得人胆颤心惊的。
一听完对方下达的通知,宋琏之就立刻中断了会议,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一路上都魂不守舍。
幸好,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宋琏之脚步一顿,长长地舒了口气,凭着感觉继续往前走。
当他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碰巧遇上了尚未离去的秘书小姐,她手里握着通话中的手机,刚从耳畔拿下来。
通话结束,界面自动跳转,女人把手机塞进包里,冲他清浅一笑,颔首示意。
宋琏之鼓足勇气走到她面前,思量再三后,真诚又礼貌地问道,
“秘书姐姐,你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
骆阑笙对于自己受伤的原因一笔带过,轻描淡写得令人生疑。
像他这样档次的人去视察工地,相关负责人怎么可能不做好相应的保护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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