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生都以追随祁寒为己任,不只是因为苏氏的临终托付,更多的还是他们把祁寒当家人。
祁寒在哪,他们自然就在哪。
所以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就在这。”
祁寒八岁进宫那年,他们没陪着,如今祁寒二十三岁再入宫,会有他们陪在身旁。
“那祁钰小姐的丧事?”
祁寒抬手堵住他俩的问话,他道:“先作罢。”他都来了这京城了,那祁钰阿姐的灵魂至少不会孤单了。
苏木苏方只当他是自有想法,殊不知祁寒跟赵立提过这事,赵立是说什么都不同意,祁寒是别无他法。
皇上赵立对苏木苏方还算好,给他们各自安排了房间,隔着祁寒不远。
还给祁寒配了个贴身宫女,是熟面孔夏春。
她显然没想到会见到祁寒,转念一想,能同皇上住进这长生殿的,也就那么一个人。
跟着夏春一同送进这长生殿的还有那琳琅满目的首饰和绮丽多样的衣裳。
祁寒看着镜中的自己,夏春的手还在自己头上忙活着,这一个头能带的了几样东西?
夏春如以往那般称祁寒一声“公子”,然后说,“果然红色还是最衬你。”
祁寒想让她改口,可又实在是不知道该改成什么,他看了眼头顶上那垂落下来的红色玉冠,索性随她去了。
祁寒在这长生殿白日里无事可做,只能坐在那书案前发呆,他不免又想起十四岁那年,夏春给他扎了羊角之后,赵立见了他总爱扯他的发尾玩,连周先生都要逗逗他,说他正是孩童年纪。
祁寒心里反驳,他都这般大了,哪里还是孩童?赵立在一旁笑得可欢,祁寒那段日子可谓是有苦难言。
除去这个,赵立对他倒是都好。
十五岁如期而至,大寒之日,昭阳殿的院里落满了雪,青瓦红墙上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那几近光秃的银杏树上时不时往下飘落一两片枯黄的落叶。
昭阳殿每年的寒冬都如此,祁寒待了六年,回忆起来的都是被那姜黄色所点缀过的冬天,还有……站在长廊里赏雪的少年。
祁寒还是头一回见赵立比他起的早,他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去找夏春束发就瞧见了赵立,他自那深红的长廊里站着,目光眺望远处,不知在看什么。
祁寒走过去他也没察觉,祁寒唤他一声“七皇子”他才回过神,他眼里有祁寒看不懂的情绪,很陌生。
祁寒还没说什么,赵立看着他散在肩上的头发道:“怎么这副样子就出来了?”
祁寒想给自己辩解,又觉得没有意义。
只是提醒他道:“七皇子,今日大寒,我到束发之年了。”
赵立这才想起自己半年前的承诺,他唤来夏春,“从今日起,给他把两个羊角改为束发。”末了还笑着说了句“小陪读长大了。”
“是。”夏春应下。
祁寒不解,到了今日,他便跟赵立同岁了,他为什么说自己小?
他跟夏春向七皇子告退,然后回了七皇子的寝殿去束发。
赵立从背后看他,一头青丝垂顺的搭在身后,跟那满院的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手腕上飘着灰色的腕带,画面看上去素净又沉滞。
偏在这时祁寒回过头,因为太瘦而格外分明的五官闯进赵立的视线,或是生日太开心,又或是为不用再扎羊角而开心。
总之他回头对着赵立笑了下,唇红齿白,有几根头发随着他回头挂在脸上,那脸颊两边大概是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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