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羞,现在反过来倒是我不知羞了,若是让你知道,你定要红着脸让我不要这样。
你连拒绝我都是含糊不清的。
子声。
我许久没写信给你了,以往在战事中最乐意收到你的回信,只是未来得及告诉你。
我来了江南,天气很好,很适合畏寒的你生活。
隔着集市远远看了你一眼,怎么到了弱冠之年还这么喜欢吃杏干,你离开小摊后,我让刘志去买了,很酸。
看你笑得开心,我心有不甘又略微知足。
我们……如此也挺好。
回京之后,对江南的回忆大概是,天地以南,卿之所在,吾心所向。
子声。
我很多次的期盼,我们的割裂只是梦境。
然后,大梦一场,前尘过往,一笔勾销。
梦醒了,你就回来了。
没有署名,因为它并不是一封完整的信,所以赵立没让它存活下来。
赵立说,“昨夜我又梦到过去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吓得醒过来,看见你窝在我的怀里睡得坦荡,我就觉得,嗯,梦真的醒了。”
绸带上有一片深色水渍,是祁寒的眼泪。
他想,幸好啊,幸好他活了下来。否则他跟赵立的遗憾该如何收场啊。
“云峥,”祁寒将头靠在赵立肩上,“天涯有时尽,与君共余生。”
相思来的晚了,梦境清醒的迟了,但最后都抵达了。
他们在梦里碰头,在现实执手,他们会将那无尽的相思延长至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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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了长生殿,苏木苏方和夏春紧随他们其后,只有祁钰和刘志不见人影。祁寒问了句,“阿姐人呢?”
赵立牵着他往里面走,很好笑的说,“你阿姐可厉害了,让铁树不止发芽还开了花。”
之前就觉出不对的祁寒也乐,明知故问地说:“铁树是总统领吗?”
“可能是吧。”赵立说。
铁树刘志此时正骑着马送祁钰回长宁宫,同乘一匹马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两人都没多扭捏。
只是速度过于慢了些,竟比祁寒他们坐的那辆马车还要慢。
连祁钰都忍不住出声道:“马是累了吗?”
刻意放缓速度的刘志在祁钰身后霎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我担心快了你不适应。”
“不会。”祁钰说,“上次就没有。”
“是吗。”然后刘志默默提了速。
又是长宁宫门口,这次祁钰下马时尤其小心,没再踩滑了。
不过这次她没急着走,而是从袖兜里拿出一块绣了青山绿水的手帕递给刘志,“这段时间总是麻烦刘统领,很不好意思。我别的不会,只会做点女红,刘统领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要是祁钰胆子再大些,抬头看着刘志说话,便能发现刘志的脸比她的还要红。
过了好久,刘志才颤抖着手收下了祁钰的谢礼,接着快速上马,留下一句“谢谢祁小姐”就扬长而去。
祁钰恍惚抬头只看见一个晃着的马尾巴。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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