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打领带的陌生人在那小房间里进进出出,唯独他们两个不被允许探视。
杜烬心急如焚。
罗家不相信罗嵩的说辞,还在满世界找他。而顾家规定外来的出租车一律禁止上山,现在家主有事乱成一团,以至于下山只能自己走到山下打车才行。
罗嵩换算了一下,起码得走五万多步,想了想他就直接放弃了,跟着顺理成章逃了三天的课。
谢秋收走了他们的手机,里面有他们拍摄的南音尸体的照片,包括那张储存卡。谢秋表示他会和警方联系怎么处理这件事,毕竟宋家也家大业大,让宋家瑞知道他们手上有他的犯罪证据,很可能会受到疯狂的报复。
两个人在诺大的空荡宅院里游荡,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直到有一天,谢秋来通知他们:“他要见你们。”
杜烬蓬头垢面脸还没洗,罗嵩昨夜买醉宿醉未醒,两个人一脸见过世面的沧桑坐在一起吃早餐。
闻言都一怔。
罗嵩问道:“你说谁要见我们?”
下一秒,杜烬已经扔掉筷子和勺子跑了出去。
顾云看起来状况不错,在此之前杜烬只知道他身体状况不好,但是具体生的什么病又有多严重一概不知道,经过那次绑架,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失去顾云。
卧室那张床实在太大,床上有着层层的帷幔,像是杜烬在课本上看到的欧洲十八世纪巴洛克风格的某种建筑。顾云躺在里面冲着他展露笑容,竟然会显得渺小,好像某种抓不住的虚无感。
杜烬在心里告诉自己,别想那么多,他没事这就够了。
杜烬和罗嵩开始照常上学,他们离开了将近一个星期,没有请假。可是班主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既没有问他们去了哪儿,也没有询问无故旷课的理由。甚至于连他们的忽然出现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仿佛杜烬他们不是从学校消失了七天,而是仅仅照常来学校上课的两个学生而已。
这才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方,因为这个班主任在杜烬心里,根本是个咋咋唬唬完全沉不住气的女人。
紧张的高考备战期转瞬即逝,很快真正地高考来临。
考完出考场那一天,细碎的阳光点缀鎏金般地洒在路上,杜烬有点恍惚,曾经他满心满意地扑进这场考试里,和万千考子一样觉得它对自己意义非凡。
毕竟好的大学决定了一个人在社会的起点,杜烬还曾经设想过他要尽快毕业找一份工作,每年存多少钱,在哪里花多少钱给顾云买一套新的房子住。
但是现在,它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仅仅只是高中阶段无数次频繁而压抑的考试中的某一场而已。
他的那些雄心壮志,他对未来大学和工作的设想,都变成了幼稚的过去。
高考结束之后,即将迎来杜烬的十八岁生日。
顾云打算为他举办一个独一无二的生日宴会,盛大的,奢华的,终生难忘的。
成人舞会默认重要环节要和心仪对象共舞,顾云早早就物色好了对象,是船业大王的独生女儿,今年才十六岁。
对方一听,便欣然应允。
于是顾云特意请了交谊舞老师来指导杜烬,结果杜烬尤其没有耐心,平时聪明温和的人,跳起舞来左脚踩右脚,肢体僵硬,表情冷漠。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用跳舞老师的原话来说:“我是要杜少跳舞,不是要他跳楼。”
老师好歹也是拿过国际金奖的人,不想撕破脸皮大家难堪,默默和顾云请辞了。
杜烬打完篮球回家,宽阔的客厅里空无一人。
杜烬:“爸爸?人呢?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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