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商户铺子多,正赶上夏收,街边还有不少置筐卖菜的,都是田地里刚收上来的,新鲜着呢。
周寂年一身黑色长衫,长发束冠,外形出挑,惹了不少行人侧目打量。他只目不斜视,穿街走巷,再过一座小拱桥,就是读书人常去的书铺商街。
书街一趟下去,几乎都是做笔墨纸砚生意的,间有几座茶楼,聘几个说书先生,卖卖茶水,收个热闹钱。
周寂年进了常去的章文书铺,章掌柜对他有印象,常来买纸墨,且五官俊朗,过目忘不了。
“唷,好些日子没见了,还是桑皮纸?要几刀?”
周寂年对章掌柜点头示好,“章掌柜安好。不忙,今日来主要是想问问,章掌柜可有抄书的活儿?”
“有是有。”章掌柜犹豫,“只是你明年开春就院试了,恐耽误学业啊。”
“无妨,学生有把握。”周寂年神情淡定自信。
“那行,老规矩,你自买纸,我予你笔墨,你书写几个字我瞧瞧。”
“先要一刀桑皮纸。”
纸张贵重,常有读书人不自量力来做抄书的活计,结果字写的不够工整,浪费书铺的纸张,一月下来,损失不少银子,书铺就规定,抄书的自己带纸。
桑皮纸是民间最常用的纸种,纸张厚且粗糙,但价格最低。
周寂年随章掌柜进了里间,章掌柜拿了时下最热的故事话本,翻开指定了一页让周寂年誊抄。
“这一页,你誊抄下来,好了就出来叫我。”章掌柜说完就去了铺子前。
周寂年自己研磨,活动了下手腕,才静下心来开始誊抄。到底是没有上一世练出来的腕力,周寂年放慢速度,一笔一划,尽量稳着力气。
抄完,周寂年拿起纸张晾干墨水痕迹,这才拿去铺子前,递给章掌柜。
“哟!”章掌柜惊呼,纸上的字体方正,金钩铁划,整体的视觉效果雍容气派,仔细看,又能从字里行间看出些傲骨之气。
“好字!”章掌柜面上全是满意的神色,“这字誊话本太可惜了,我这有《全庆诗》共七卷,一卷五百文,如何?”
“押多少钱?”周寂年只关心这个。
章掌柜摸了下下巴,《全庆诗》是有钱的书生必买的书籍,且只售不租。它网罗了大庆各地著名诗人的作品,七卷出售要十四两银子。
“这样,你要是不怕费脚力,一次一卷,押金二两,纸张我出,用白桑纸。如何?”
抄书的都是自己买纸,炒好后书铺还要检验,若有几张不合格,那纸就作废,损失算抄书人的,且需得再买纸重抄补齐。
抄书虽可赚钱,但是门槛高,且麻烦,伤眼废手,一心考取功名的书生都不会赚这个辛苦钱。
周寂年快速的在脑子里计算了一下,“可以,那就谢过章掌柜了。”
“客气了,我去给你取书和纸。”
周寂年拿出钱袋算钱,交了押金,等于就再没余钱给宁郎买龙须糖了,且明日带宁郎回门。
想到宁郎提起龙须糖时,眼角弯弯,嘴角上扬,期待又回味的样子,周寂年有些不是滋味。
“章掌柜,可有急需抄书的活?借贵地一用,我黄昏前誊完,笔墨费用从抄书钱里扣。”周寂年大大方方地解释,“前些天成亲,明日是我家夫郎回门的日子,需些银子买礼。章掌柜,可否通融一二?”
“你倒是会疼人。”章掌柜笑了两声,“那有什么不可的,你且去里间等着,我给你安排。”
…………
谢宁在水里泡到晌午,才被爹爹叫出来吃饭。
午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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