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的香薰送着暖暖的香气,盛霁松只要闭上眼,就总以为江徵还在身边,他从前经常这样麻醉自己,现在他想戒掉这个可悲的习惯。
一旦陷入思念,他就无法抽离,因此要快点转移注意力。
他把视线落在落地灯上——这盏灯是江徵买来亲手安上去的,整整三年,盛霁松为了保持书房原样,没让人碰过。
灯的底座是一个转动的按钮,上面标着数字,还有精确到一毫米的刻度。
犹记得那日梦中,他看见小徵蹲在这盏灯下转动着什么。
具体他也记不清了,毕竟是个梦——哪怕那梦足以乱真。
现在飞棘重新到手,盛霁松又起了心思,他走到灯座边,用手去转那个按钮,在此之前他已经尝试过无数次,都没能找到其中关窍,世界上的密码模式就那么几种,他能试的都试了。
江徵是夜北特情处培养出来的间谍,他的加密模式可能也只有夜北的特定人员清楚,盛霁松还无法接触到夜北的特情人员,因此之前只能瞎子摸象。
现在彻底开发的飞棘到手,他又有了破解的信心。
“破解这个密码需要多少时间?”
“很高兴再次为主人服务,正在分析,此机器为拨码盘式密码锁,六位数密码可以有298万组数据供设密者随意变换,如果您要人工尝试,可能需要花费360年6个月9天5小时36秒,是否让飞棘帮忙破解?”
盛霁松反问:“你觉得我能活360年来搞这个密码锁?”
优化了人格系统的飞棘开始顺毛:“主人您不要生气。”
“不要叫我主人。”飞棘的声音越来越柔化,又改不掉撒娇的臭毛病,每次喊“主人”,盛霁松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那您喜欢什么称呼?”
“喊我大哥。”
飞棘从谏如流:“好的,大哥。现在开始解密,密码锁机械结构复杂,为夜北联盟特供密码结构,除设密者,旁人无法解密,好在飞棘我不是人,所以,只需要一秒。”
话音刚落,密码锁自动旋转六次,频率极快,绝不是人能转出来的速度。
盛霁松不得不承认,飞棘的入侵系统是一流的。
解锁后,书房角落的某块瓷砖忽然凸起,这个场景简直是梦境再现!
盛霁松疾走过去,掰开这块平日牢固此刻却松动的瓷砖,一个铁盒就呈现在他眼前。
“按照铁盒生锈程度判断,这个盒子至少在这里存放了三年。”飞棘自动分析:“但按照灰尘密度,铁盒至少在三个月内,被人拿出来过。”
这些话,盛霁松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一卷又一卷的录音带。
每卷录音带外都贴着标签,标着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会议,而这些字,是三年前,江徵亲手写上去的。
盛霁松呼吸一紧,继而随着眼泪一同释放。
这些都是江徵盗录的会议音频,每一卷都是崭新的母带——没有被机器二次复刻过。
他以为小徵在自己身边或多或少往夜北泄过密,原来这个傻瓜从没有把这些内容传回夜北,只是藏在了家里的某个角落。
江徵夹在夜北特情处和盛霁松之间,做出这个决定,必定是经历过一番天人交战,最后他选择了盛霁松。
此时此刻盛霁松才知道,江徵在自己身边那一年,从来没有背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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