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储让他们来暗杀手无缚鸡之力的顾韫时,没提前预设盛霁松的存在,这个表面斯文的男人,实打实在军队待过五年,下手远比黑道上的人要毒,出手就是一击毙命,以至于他们握着刀都不敢贸然上前。
但完不成任务,王储也不可能让他们活,横竖都是死,只能拼一拼。
顾韫隔着玻璃窗围观车外的打斗,五个人围着盛霁松一个,却讨不到任何便宜,对方下手明显有所顾虑,不敢夺命,处处留有余地,又很惜取自己的性命,五人默契地使用了拖延战术。
他意识到他们在耗盛霁松的体力,果然下一刻,就有一把刀趁乱朝车窗飞过来,他反应迅速地避开,车里已经不能再待了,这种情况把自己困在小空间里,是个愚蠢的避险方法,他拿过副驾驶的枪,刚下车,就见盛霁松把飞刀的壮汉踩在地上,另外四个已经鼻青脸肿,其中一个刀片都折了,但顾韫一下车,目标暴露得更加明显,有人朝他这边跑过来,他立刻举起枪,手指扣上扳机,要开枪时,却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
这一瞬间,脑中涌进许多零碎画面,最后所有场景,都停在黑洞洞的枪口上,江徵的视线循着枪口上移,拿枪指着他的,是盛霁松。
“江徵,你今晚得死。”
“顾韫,躲开!!”
一声冷漠,一声焦急,两道声音交叠在一起,江徵仿佛看到了两个盛霁松,一个要他死,一个伸手要救他。
“小徵,我要戒掉你。”
远在千里之外,近在咫尺之间,灵魂仿佛被一股强横的力量拖拽,江徵的目光向下看,沥青路忽然陷落,底下是黑沉沉的海水,只有海浪边缘裹着一线白,海风在他耳边呼啸,浪越打越高,江徵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等着被海水淹没,居然忘了反抗,似乎大海本就是他生命的归宿——他的肉体也确实死在了海里。
“躲开!!”
身体忽然被人猛推了一下,海水瞬间被沥青路填平,江徵视线上移的瞬间,一股带着铁锈味的温热液体喷了他一脸——是血。
盛霁松割断了扑向顾韫的壮汉的颈部动脉,血如喷泉一般涌出来,他把人从顾韫面前摔开,壮汉倒在地上,脖子断了一半,死相不必当年的赵百路好多少。
盛霁松身上也脏了,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别怕,过来。”
他用干净的那只手伸向江徵,江徵恐惧地后退。
“顾韫...小...小韫,你别怕,到我怀里来。”
他依旧不敢喊江徵的名字。
“...你又想把我骗过去杀了吗?”江徵已经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他眼中含泪,声音微弱,不是在质问,是在求绕。
盛霁松心都要被这句话绞碎了,他极力解释:“...我不会,我不会伤害你,我宁可自己死,我都不会伤害你,你信我。”
江徵摇了摇头,忽然再次举起了枪,这次,枪口对准了盛霁松的心脏——就像三年前他对自己做的事情一样。
应激创伤让江徵对别人开不了枪,但当枪口对准盛霁松时,他却能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可惜枪哑火了,直径两公里内所有枪都哑火了。
包括他手上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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