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临先上了飞机,而后伸出手,示意顾韫上来。
不远处,盛霁松透过晦暗的车窗玻璃,看到顾韫在风中回过了头,视线恰恰就落在他这边,如果没有这扇玻璃,他们就能坦诚相对,而撤下这层玻璃,只需要他毫不费力地动动手指,然而这个小小的动作,对他而言却难如登天。
他已经毁过江徵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小徵只要回到夜北,就是绝对安全的,就算战争再起,战火也不会燃到夜北境内。他有顾家庇护,会衣食无忧,身体也将得到最好的照顾,相比这些,飞棘仅仅是最后一道保护屏障,到了夜北,飞棘的保护系统可能都没有用武之地。
只要江徵今日平安离开,他的余生可预见地顺遂如意,不会再有一点磨难。
盛霁松不断地自我劝服,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又在强行安排江徵的人生。
和三年前不同的是,逆来顺受的江徵这回选择了叛逆。
“顾少跑了!!”
忽然有人大呼,盛霁松猛然回神,扒着车窗往外面看,只见顾韫在临上飞机的前一刻突然推开陆执墨,逆风冲向那辆白色的跑车,他的动作敏捷迅速,一众保镖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那几个也不敢轻易碰这个贵公子,就站在车旁边的宋至也是一脸懵。
马达声嚣张地响彻机场上空,这辆刚刚被夸过的好车就这么被顾韫开走了。
陆执墨眼睛都要瞪出来:“拦住他!!”
有人开车去堵他的路,险些撞在一起,顾长临心跳都要漏半拍,大吼:“不准伤到他!”
这下所有人都进退两难。
跑车在险些相撞后,差点要往草丛里冲过去,不过很快就被摆正了方向,回到了水泥路,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开车的人应该是有点晕乎的——他恐怕掌控不好方向盘。
顾长临又急又气:“顶着39度的高烧跟醉驾还有什么区别!顾韫!停下!!简直是胡闹!!”
这话在场所有人都听清了,包括盛霁松。
跑车却在稍稍调整过后,扬长而去,陆执墨立刻派人开车去追,他自己也上了车,机场外围,另一辆白色轿车却先他们一步冲了出去。
【别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飞棘在耳边提醒道:【可以把方向盘交给我。】
顾韫看东西都有些重影,刚刚为了避开路障,还颠簸了两下,头又沉又晕,正如顾长临所言,他现在的状态就如一个“醉汉”,只不过不是醉晕的,而是烧晕的。
但他还是握着方向盘,直到把车驶上离开机场的公路,后视镜里,也看到有几辆车紧随其后,为首的那辆,他很熟悉。
目的达到,他松了方向盘,把车的掌控权交给飞棘。
“送我到海边的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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