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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棠微红的双眼倏尔睁大,身上原本就被河水所浸透的衣裙,已被李避之尽数扯开。

“师,师兄……你的伤。”他浮出水面,额头靠在李避之的肩膀上,好容易说出这句话。

可李避之却只是扣着他的腰背,抚上他微红的眼角,:“阿棠不想我吗?”

不知怎地,钟棠忽然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怔怔地望着李避之的双眼,脸上凉凉一片,却不是是河水还是泪水。

李避之的面容越来越近,钟棠的心中,也再难割舍这份悸动,勾着李避之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大漠之中,镀染上了绮丽之色的水流中,两人的乌发飘荡纠缠着,终是难以分散。

等到一切都结束时,漫天的霞光也已散去,空旷的天际中分外明亮的弯月,冉冉升起,河边的苇丛在月光下随风沙沙而动。

李避之在背风的沙丘下,燃起了火堆,用烤得暖烘烘的道袍,裹住了睡在他膝上的钟棠。

钟棠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望着眼前的火堆微微出神。

“冷吗?”李避之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而后轻轻拍着他的身体。

钟棠摇摇头,然后很快撑着李避之的手臂起来,却又腰上一软,跌进了李避之的怀里,半晌后才声音哑哑地说着:“让我看看你的伤。”

李避之知道拦不住,只好默默地点点头,伸手脱下了衣衫,对着火堆露出了结实的,却横贯着深深伤痕的后背。

这些日子以来,他为了赶路几乎完全忽视了那伤口,任由它不知裂开愈合过多少次,而刚刚又在水中浸泡了那么久,整块皮肉都呈现出灰白的颜色,唯有伤口深处还渗出深红色的血。

钟棠一言不发地,从放在火堆旁的衣物中,找出了之前的白布。他想要用灵力治疗李避之的伤口,可又想起那些厉煞已经回到了他的身体里,终究不知会不会对李避之造成伤害。

“无碍,”李避之似乎察觉到了钟棠的情绪,转身又将他拉入怀中,轻吻着他的额头:“只是看着吓人,很快就会好了。”

钟棠听他这么一说,心中说不出是疼还是怎么的,抬起泛红的眼睛,愤愤地说道:“是,师兄是道根灵脉,自然什么都不怕,什么都——”

可他还未说完,便被李避之抵上了唇,轻吻过后才听李避之说道:“天生的道根灵脉也是会怕的。”

“怕自己会护不住,想要护的人。”

钟棠的眼泪一下子又流了出来,他使劲将脸埋进李避之的胸口,将这些日子以来,恢复记忆的混乱,颠沛辗转的不安,尽然发泄而出。

火堆还在燃着,明明灭灭地烘照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李避之不想再惹钟棠流泪,便轻轻抚着他的头发,说起临安的事。

“阿寄的魂魄保住了,但是还在沉睡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真正的乌淳邪也找到了,他那夜被蒋玉风打晕后关到了地室中……呼延珏决定暂留临安,等到阿寄醒后,再做决定。”

“端王醒来后,立刻让人扣留了司千瑾,并以此在朝堂上对太渊和宁王发难……但开明卫入太渊抄查时,却发现了妙尊的尸体。”

“但刑为宗不见了。”

钟棠听到这里,才堪堪抬起头来,睁着通红的双眼,勉力梳理起头绪:“虽然咱们那晚上,抓住了司千瑾……但我总觉得太过容易,第一次假扮阿寄的那个人,应该不是他。”

“他那晚不过是个幌子,为的是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好让蒋玉风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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