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姑妈牵起了手,放在掌心里关怀地拍了拍。
女人戴着的宝石戒指很凉,祝荧感觉到戒圈膈了下自己的手,却好脾气地没有躲闪,一点也没有往日生人勿近的气场。
“只能休学了,不过没关系的。”祝荧道,“也不是很要紧。”
向来拔尖的优等生应该视学业为大事,耽搁太久不仅会影响发展,而且知识也会有所生疏。
可眼下,他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休学,并没有当回事。
姑父道:“说得也对,回家以后要什么有什么,也不稀罕去赚钱。”
江复照痞痞地说:“都他妈是背后搞事的傻逼,否则我家多出个正儿八经的学霸。”
其余人纷纷附和,神色如常,仿佛这场悲剧并非他们指示。
祝荧淡淡地扫了一眼,犯困似的揉了揉眼睛。
他松了口气:“好在也没什么事。”
江复照好意提醒:“以后要更小心点,万一又有事了呢?”
祝荧爽快地答应:“公布遗嘱前我不会单独出门了,爸爸给我找了保镖。”
遗嘱是大家压着没说的一根刺,是矛盾的源头。
这下被他大大咧咧地摊牌,让在场的其他人没办法接话。
在这件事上,彼此的利益冲突太明显。他们无论怎么友好地接下话茬,都显得过于假惺惺。
气氛紧绷了一小会,就被江复雨打破。
江复雨道:“真不愧是亲弟弟。”
可能是在夸赞祝荧的胆大,出车祸后依旧能保持淡定,也可能是另外某种方面。
话题被他扯开,姑父姑妈转而问起了祝荧的病情,又分享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很多种治疗方案。
聊了有半个小时,该试探的也各自有了结论。
走之前,姑妈道:“今天就不多说了,你在这里好好休养。”
关门的时候,她不可思议地感叹:“我家怎么摊上了这种事,真的失忆了啊?”
祝荧在心里默默接话,当然是假的。
他引起了江家很多人的忌惮——清冷的高材生,裴慕隐的初恋,这两种介绍看起来要头脑有头脑,要野心有野心,还不太好收买。
如果不装作失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周旋下去。
被堤防被排挤,这些还好说,要是被暗中使诈,再来一场“意外”,自己真的不是对手。
他只能以这种姿态去自然而然地示弱,让他们放松警惕。
伪装也是件劳心劳力的苦差事,祝荧应付了那么久,笑都笑累了。此刻,他疲惫地垮下了脸,嘴角勾都勾不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将里面并不少的茶叶倒干净,再浸泡到水池里。
其实以遗嘱的公布时间来看,寒假放完之前能搞定,他并不需要休学。
等到平安顺利地继承了股份,之后就算他哪天不测,财富也落不到他们手里,他们不会再在自己身上浪费心机。
然而他不一定能在这期间找到车祸的元凶。
祝荧仔细地回忆着刚才那些人的表现,没什么头绪地开始洗杯子。
“休学也不是很要紧”是一一句真心话,相对于找到主谋而言,他愿意在学业上耽误一些时间。
水流在指缝中滑过,触感让祝荧联想到了车祸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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