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蝇。

钟宁早上起床的时候,下意识拉开窗帘,往张蔚岚那屋看过一眼。他这屋的窗户,正巧能对上张蔚岚的窗。

也是冤孽,以前他拉窗帘的时候,经常会想开窗户呸一口。

可今天钟宁没想呸。张蔚岚的窗帘还没拉开,人可能还在睡。

钟宁打开窗户换空气。临天亮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电闪雷鸣,闹得太阳有脾气,不太乐意出来晃光,天还是有些阴。

空气泛潮,鼻尖能嗅到热气,还有一股不好闻的味道。像小火苗烧起来,在烤一条湿漉漉的发霉抹布。

钟姵昨晚酒喝多了,深更半夜才着家,还睡着没醒。钟宁吃完外婆做的早餐,背著书包去上学。

走出家门的时候钟宁一歪头,又瞅见窗户底下那个铁锨。它被雨水冲得还挺干净。

钟宁突然想起来这铁锨是干什么用的。上周他外公忌日,钟姵拎着它上坟添土,回来放那一直没收。

钟宁走过去,弯腰将铁锹薅起来,扔进了自家的小仓库。

“我失宠了?你居然不抄我作业了?”班级里,杨涧趴在钟宁桌边大呼小叫。

“......”钟宁恨不得敲死他,“我写一次作业,有这么夸张吗?”

钟宁想想又叹口气:“不过你的确有失宠危机,以后我大概也无缘抄你作业了。”

“怎么了?”杨涧赶紧问。

“我妈。”钟宁老气横秋地说,“她让张蔚岚放学去我家写作业,顺便辅导我。”

“我靠。”杨涧傻眼了,“年纪前五给你当家教......呸。”

杨涧:“不是,张蔚岚辅导你,你还不得把书摔他脸上?”

钟宁:“......不至于。”

的确不至于。摔了自己的书还要自己捡,何必多此一举。

一个早自习钟宁都在叽里咕噜背单词,被英文字母绕得头晕眼花,等上课铃打响,他一屁股掉椅子上,往左手边看了一眼。

空的。张蔚岚还没来。

第一节 课还是物理。鸡冠头今天穿了条黑丝袜,踩着高跟蹬上讲台。

钟宁捂住眼睛,小声“哎呦”了一下:“天爷......”

杨涧一块橡皮擦打去钟宁胳膊上,钟宁扭头,杨涧伸手指了指窗外。

钟宁顺着看过去,瞧见窗外是老司和张蔚岚。

鸡冠头在讲台上喋喋不休。一分钟后,教室后门被轻轻开了个缝,张蔚岚挤了进来。

钟宁后脑勺长眼,早就知道他进来了。钟宁抬头和鸡冠头对了个眼,立刻忝着脸笑笑,起身给张蔚岚让了座。

鸡冠头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粉笔颠得“咣咣”响。

钟宁侧过头,小声问张蔚岚:“你怎么才来?老司刚才在走廊训你了?”

张蔚岚抬眼皮看钟宁,言简意赅地说:“我起晚了。”

钟宁愣了下,没来得及不信,随口又问:“你嗓子怎么有点儿哑?感冒了?”

“......”张蔚岚死死拧起眉头。

他嗓子的确有些发炎。一早上起来就有点疼。

钟宁看张蔚岚那张奔丧脸就烦。于是啧了一声摆摆手:“当我没问。”

钟宁心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钟宁正搁心里嘀咕着骂,没料到张蔚岚突然伸出手,在钟宁的物理册上点了点。

钟宁低头看去一眼,张蔚岚正指着一道选择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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