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是他们,哎,反正你放心,等我回来再说。”
钟宁听着,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
<!--p>
钟姵前脚刚走,严卉婉就跑去张蔚岚家,连劝带哄,只差拖了,总算将张蔚岚拉进了家门。
好在钟宁憋在卧室死活不出去,严卉婉则拉着张蔚岚在客厅吃水果看电视,两个小兔崽子互不侵犯。
张蔚岚心思深,看不进电视,忽然问严卉婉:“奶奶,我爷爷这么久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钟阿姨呢?”
“你这孩子,乱想什么。”严卉婉一听就心里膈应,赶紧连呸三声。
钟姵出去的时候语焉不详,闹得她的肝胆也吊着。
幸亏钟姵总算回来了,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张老头,以及张老头怀里,满脸泪痕睡着的小欢。
“这......”严卉婉关上电视站起来,“怎么又抱回来了?”
钟宁趴了半天门板,早按捺不住,听见这话连忙拉开门缝往外看。
他看见张蔚岚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张老头对面,死死盯着小欢。
张蔚岚此时摸不到自己有什么情绪,他心里只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异常强烈——小欢不可能再走了。
钟姵过来揽住张蔚岚的肩,尽量知疼着热地开口:“蔚岚,阿姨知道你不好受,但是......”
钟姵一闭眼,发现迂回进了死路,只能一刀见血:“小欢的妈妈,喝药自杀了。”
第18章 “魂儿在张蔚岚那儿。”
她是个南方女人,从小长在乡下。
这个年代,农村还没发展致富,村沟沟里的土瓦房都是用“贫穷腐朽”做地基。大多村子里“重男轻女”的思想还很严重。
她生得一张姣好皮相,初中才念一半却被撤下来干活,年满十九,又要被草草嫁掉。
女人一生最重要的,莫过托付终身。她因此发狠,选了破釜沉舟。在某个杀千刀的夜里,她弃家逃婚,揣着惶惶不安的心,独自坐上了开往北方的火车。
北方的冬天和南方的殊途同归。那天,在她的人生里,凛冽如刀锋的寒冷取代了刺骨的阴森。左右都是冷,也不知道她改变了什么。
“自由”于人间,或者仅是某一种独特的苦难。又或者,人世不许凡人伟大,不许我们体会“自由”的真相。
她受教育程度低,身上没多少钱,工作不好找,最后只能仗着有点姿色,在一家三流酒店站台。
那天她遇见了张志强。
张志强带着一批海上工人,到酒店办理入住。在前台交涉的时候,张志强多看了她两眼,在她手背上摸了一下。
起初张志强对她很好,又给她些小钱花。张志强这人长得俊,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弯。她以为这就是爱情。
后来她才知道,张志强早就结婚了,还有个儿子。
那时她已经有了小欢。她不敢跳出火坑,怕极了再过那种无依无靠的日子,就只能带着小欢,像过街老鼠一样,稀里糊涂成了人人喊打的婊/子,被张志强藏匿在肮脏之下。
她开始后悔——如果她没有来北方,没有上/张志强的床,没有生下小欢……尽管凡事没有如果,她还会这般厌恶地去想象。
人性最丑恶的样子,就是“后悔”。
她和小欢被张志强养在外头,多年来没名没份,直到前些天,事情终于暴露。她听说张志强的老婆要和张志强离婚。
然后她成了只吃潲水的畜生,居然可怕地冒出了些喜悦心思。——张志强离婚,就能和她结婚了。
可笑她漂泊苦难了太久,尊严早就磨成了渣滓。——她懦弱,她太想要一个家。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