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蔚岚又盯着钟宁的消息看,一咬牙,将“我们再见一面”改成了“我想见你”。
“我没事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见你,请你吃饭。”
发送键一点,后来是煎熬的等待。
张蔚岚还是给自己糊弄了一碗粥喝,可惜没喝两口就搁下了,他的眼睛总是往手机上跑,心思也不在粥碗上,任凭那肠胃怎么作腾,都没收回一点儿心。
他不可能错过任何一条消息,包括小欢的:“哥,去医院了吗?你要是不去,我就订机票去找你了。”
张蔚岚:“......”
他不是这倒霉妹妹的对手。张蔚岚只好换上衣服,出门打车去医院。手机一直被他拿在手里。
临医院门口,钟宁的短信终于被他等来了:“年底忙,过段时间有机会再说吧。注意身体。”
张蔚岚像突然掉进了黑灰里。
他们之间,为什么只能这么说话了?客气的,僵硬的,陌生的,字里行间带着摸不清的距离和抵触。
是了。这是应该的。
赖时间,赖张蔚岚自己。他当初迈开腿转身就走,辜负了钟宁全部的付出,亲手将钟宁扔了。
这不就是他自己造成的吗?他就是罪魁祸首。
“先生?大医到了。”司机喊了张蔚岚第三次。
“嗯?啊,抱歉。”张蔚岚从兜里摸出零钱,递给司机,“给,谢谢。”
司机接过零钱,从后视镜望了张蔚岚一眼,没忍住说:“你没事吧?脸色太差了。”
不知是张蔚岚脸色真的差到快一命呜呼,还是司机太热心。司机又说:“你自己去医院?要不我送你进去?需要帮忙吗?”
“没事,不用。”张蔚岚打开车门下车。
脚掌刚挨到地面就是一阵狂风,差点又给他掀回车里。
张蔚岚定了定,侧头咳了几声,关上车门进医院。
司机看着他进去了,才踩下油门走人。
“拿到了吧?”晏江何在电话里问钟宁。
钟宁缓过了酒劲儿,半下午来大医给他的后爹拿药,不巧却赶上了晏江何轮休,只能电话沟通。
钟宁的后爹哪哪都好,就是年纪大了,心脏不太安生。钟宁就托晏江何帮忙,每个月都弄些进口药给用。
“嗯,拿着了,等会儿就给叔叔送过去。”钟宁说着,低头瞅了眼手里的小药盒。
“那行,没什么问题还是少吃药。”晏江何犯了职业病,“平时饮食什么的也多注意,尤其酒什么的,能不喝就不喝吧。”
“嗯,知道。他和我妈结婚这几年,应酬少很多了。”钟宁笑了起来,“真是当大夫的爱啰嗦,一点儿也不假。”
“滚蛋。”晏江何笑骂,“没事我先挂了,我这还忙着。”
“嗯。”钟宁给手机揣回兜里。
医院不是什么便宜的好地方,但一年四季都有很多人。消毒水的味道让人鼻子痒痒。钟宁靠着走廊边往外走,打眼扫了下,挂号那窗前排得一溜儿一溜儿的。
钟宁裹紧外衣,从人堆里穿出去,一抬眼,望见了个人。
真是作了个大弄。过河碰上摆渡的——巧极了。谁料摆渡的翻了船,过河的也要淹死在河口段。
那是张蔚岚。脸是张蔚岚的脸,外套还是昨天那件。
张蔚岚走在前面,没看到后头的钟宁。钟宁则杵在原地迈不动脚。他的嘴微微张了张,但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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