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
张蔚岚看过去,杨涧估摸在晕进工具间之前就已经把胃给吐空了,这下动静闹得抽肠拧胆的,实际只呕出了两小滩口水。
“我兜里有纸。”钟宁掏兜,递给张蔚岚一包纸巾。
张蔚岚刚准备掏纸巾的手一顿,转去接钟宁递过来的,两人的指尖很自然地碰了一下。
天儿冷,他们手指都有些僵了,彼此也没什么温度,但还是能感觉到碰了一下。
张蔚岚薅出一张纸巾递给杨涧,杨涧低着头,拿过纸巾擦了擦嘴。
一时间冷气沉默下来,杨涧瞪着地在痛苦地抵抗眩晕,剩下两个不知道都在寻思什么,可能是各有心思。
“叮”得一声,电梯开了,杨涧的爹妈一起下来了。
张蔚岚和钟宁把杨涧拽起来,杨涧的亲爹接过了这个祖宗,给他扶进电梯里。
“阿姨,你和叔叔行吗?用不用我们上去帮忙?”钟宁问。
“行,没事。”杨涧的妈妈笑了笑,“大晚上的,怪冷的,你们快回去吧。”
“那行,叔叔阿姨我们先走了。”钟宁招呼道。
张蔚岚也和二老点了个头笑笑,示意告别。
“注意安全。”电梯门关上了,数字跳动着往上升。
在感应灯再次灭掉之前,钟宁说:“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好。”张蔚岚说,和钟宁一起走出去。
今天晚上是残月,月亮破了好大一个口子,那缺德的风估计是觉得这重度残缺的月亮好欺负,便黑着心肠使劲儿刮,格外猖狂。
才刚推开单元门,钟宁和张蔚岚就被大风掀了一跟头。
钟宁皱了皱眉,给大衣领子立起来,又给扣子扣上了。
“冷吗?”张蔚岚问。
“还行。”钟宁低低地应。
他俩要单独走出去。钟宁本来觉得,这可能有些难度。但或许是因为酒,或许是因为月亮的残缺,或许是因为天太黑风太大,或许是因为张蔚岚先问他“冷吗”,或许是因为张蔚岚从兜里掏出烟,拨了好几次打火机才给烟点上。
反正很神奇,人这东西最不是玩意,最没有规律,谁也无法预料,心里的那根弦,会因为什么,在哪时哪刻,悄摸悄就松了一下。
风将烟雾鼓起来,灰色的烟卷舒展开,迷失在寒冷里,没有形状,又渐渐悲哀地失去模样。
冰冷的烟味安静地晕开。
钟宁根本想都没想,嘴就不受控制地张开了。他皱着眉问:“怎么还会抽烟了?”
这一声问出来,两人都愣了一下。
钟宁这句话的语气,似乎就是他们少年时那样,那时钟宁就会这么和张蔚岚说话。带着多少埋怨,毫不客气地,毫无周旋的。在那段年岁里,钟宁的每一句话都是滚烫的,会热烈地焚到张蔚岚心坎里。
“对不起。”张蔚岚顿了顿,换了只手拿烟,“我没注意。”
他快走两步,弯腰将烟在花坛边捺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是真没注意。他只是不知道该和钟宁说什么,喉咙里又非要往上蹿一些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要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就这么突然冒出来......他不敢乱说话,他怕说错了,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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