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点点头,盯着保温盒看了一眼,仿佛能闻到里头热腾腾的香味。
人生就是这样。太多的酸辣苦痛,拖沓冗杂,倘若能手捧热粥,在一个寒冷的早上,和家人爱人一起,无论何地,隔着腾腾热气看对方的面容,便足矣能称上个“幸”字了吧。这种时候,最纠结的“失去”或“拥有”似乎也显得无足轻重了。
“我走的时候他们都还在睡呢。”钟宁说。
大姐赶快说:“哎呦,那我可得小点声儿,别吵到他们。”
“啧,来得太早了,太早了,不过现在也要七点了......要不我搁外头坐会儿吧……”大嫂自言自语地钻进了医院。
钟宁走出医院大门,一口吸了一肚子冷气,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好不容易才扒拉到家营业的早餐店,给张蔚岚订了粥。
第90章 “孤独终老,还是同归于尽?”
回到家,钟宁洗了个热水澡,冰凉的皮肤被热水烫得微微发痒。
一夜没睡,他现在却一点儿也不困。钟宁在厅里漫无目的地晃悠了一圈儿,最后去厨房打开冰箱瞅了眼。
冰箱里几乎空空如也,除了崩星两瓶矿泉水,连根毛都拈不着。钟少爷日子过得比较随性,吃喝大多都在外头,就算在家里饿了,也就会擎起手机叫货上门。久而久之,家里已经磕碜到连桶泡面都扒拉不到了。
钟宁一巴掌扇上了冰箱门,烦得头疼。昨晚的冷饺子早就消化给了漫漫长夜。
胃空得叫人发慌。
钟宁又去客厅翻腾了一遭,结果只翻出了一瓶没开封的蜂蜜以及半袋子鱼食。
钟宁叹了口气,蜂蜜喝不饱肚子,他只能摸出手机点餐。他懒得再另找,直接选了给张蔚岚订餐的那家店,随手弄了份一样的粥,不过付款前还是给自己加了俩包子。
点完早餐,钟宁给手机往沙发上一甩,又拿起鱼食掂了掂。
身上的法兰绒睡衣柔软又温暖,钟宁一手拎着鱼食,一手扯了下衣领,他走向了离卧室较远的那间屋子。
家里是三室一厅,一间卧室,卧室一转角就是书房,较远的这间最小,钟宁搁里头养了一缸乱七八糟的鱼。没什么漂亮的名贵品种,图的是省心好养活,有水有吃的就能苟命。
这间屋子不仅仅只是养了一缸鱼,还放了些东西。
钟宁推开门,一打眼就看见了鱼缸,还有鱼缸边一辆破烂自行车。
是早年前的单杠自行车,这款式在现今市场上基本灭绝。那古董玩意早就骑不动了,没有实用资本,更没有任何艺术价值,是辆名副其实的废物。
就这憨货,丢垃圾场贱拆了卖铁都不会有叫花子想要。
这辆自行车,是张蔚岚的。是当年张蔚岚便宜买到手里,来回骑着上学打工用的。
这车钟宁也蹬过,他们还用这辆自行车载过彼此,路过三趟街的晚风和太阳。
钟宁早该扔了这玩意。不仅仅是自行车,还有墙角箱子里装的一摞东西,包括张蔚岚的笔记本,书,甚至张蔚岚留下来的考试卷子。当年钟宁奋发图强那阵儿,这全是宝贵的学习资料。
钟宁扪心自问,或许从没特意留着这些东西,只是每次有机会扔的时候,每次别人问他“扔吗?”的时候,他都扔不出手。
尤其那辆自行车,前两次钟宁搬家,连搬家公司的人都愣了,直问这东西还要吗?
钟宁就非得说“要”,多一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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