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吗?”钟宁又问,他笑得更开了,“记得吧。”
这回张蔚岚才出声:“嗯,记得。”
钟宁捏完脚,又蹲下来给小欢拿了一半的雪地棉掏出来,成双放在床边:“你这些年没少让小欢操心,看看人一小姑娘,都被你祸害成什么样了?”
“以后我都在。”钟宁拍了拍鞋面,“就不用她操心了。”张蔚岚说不好自己的心情,有什么澎湃的玩意在来回击打,像滚烫汹涌的海啸,掀翻他的心肝脾肺。
张蔚岚一句多余的屁话没再有,低头老实穿鞋。
果然小欢想得没错,张蔚岚只听钟宁的。从小到大,不论他俩是扽着还是好着,是吵架滚泥坑,还是牵着手,陪对方哭哭笑笑。这辈子,只有钟宁能治张蔚岚。
只有钟宁能给张蔚岚治好。
在小欢又一阵啰七八嗦的叮嘱中,张蔚岚总算跟着钟宁上了回家的飞机。
这一路他俩肩并肩,在天上一口气睡了个日月无光。等俩人睁开眼,飞机正好落地。
家乡的夜悄然降落,机场灯源闪烁,飞机放轮在地面颠了一下,紧接着在跑道奔跑,卸掉速度。
落地以后,手机信号恢复。
张蔚岚给小欢发了条消息报平安,钟宁则给钟姵发短信。
钟姵的信息很快就回过来:“你们过来吧。”
钟宁的手指捏了捏手机,吐出一口气儿。他扭脸,见张蔚岚正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胳膊没事吧?”钟宁先问。
“没事。”张蔚岚还是看着钟宁,并没低头瞅自己的残废小臂。
飞机停下,机舱里音乐声扬扬,乘客大多站起来,拿好自己的东西,在空姐的安排下有秩序地离开飞机。
“感谢您选择本次航班,下次旅途再会。”
空姐标准的问候语传过来,过道挨满了人,大家几乎脚跟磕脚尖。只有钟宁和张蔚岚还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
所有人都在忙着下飞机,没人注意他们。钟宁伸出手,和张蔚岚十指相扣。他侧过头,在张蔚岚耳边问:“去我妈那吃饭,紧张吗?”
“紧张。”张蔚岚老实道,五根手指夹得更紧了些,更牢固地握住钟宁的手。
“我也有点紧张。”钟宁站起身,顺手给张蔚岚拉起来,他说,“但一切都会好。”
两人下了飞机,打个车直接奔去钟姵那儿。
钟宁一进屋就闻到了喷香的饭菜味。他赶紧抬眼往饭桌上望了下,钟姵已经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
张蔚岚杵在门口,还没进来。
钟姵这时候从厨房出来。她的卷发温顺地挽在耳后,屁股后面跟着大朵子和二朵子两条狗玩意。
三人一时间面对面站着,安静了两秒,只有一对儿狗子在彪吠。
“站着干什么?都进来吧。”是钟姵先说话的。她一眼就看见了张蔚岚的右臂。石膏还没拆,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到让她拧起眉心。
大朵子叫了两声,突然站在张蔚岚对面卡壳了。倒是二朵子,像害了咆哮病,朝钟宁和张蔚岚嗷嗷不停。
钟宁那心本就不安分,简直要被这孽畜嚎得头裂,于是瞪了二朵子一眼:“二朵子别叫了。”
二朵子还是叫。
钟姵没再搭理对面的四只畜生,转身回厨房去——她锅里还有两条鱼没捞出来。
张蔚岚这才问钟宁一声:“这狗叫二朵子?”
“嗯。”钟宁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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