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其实我也一直想着你。”钟姵说,“总觉得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妈。是我没照顾好你。”
“您别说这种话。”张蔚岚低下眼睛没再看钟姵。
“真的。”钟姵短暂地笑了下,“我会担心你在外面过得不好,一个人吃苦受累,没家里人撑着你。”
甭提张蔚岚,钟宁听得都有些受不来。钟宁搓了搓鼻头,中了邪似的,从张蔚岚回来,他的鼻子就总有毛病,动不动就得酸一阵。
“现在你回来了,钟阿姨是高兴的。”钟姵呼了口气,拍了下张蔚岚的肩,眼中眨出泪光,“以前稀里糊涂的,谁对谁错都没什么意思了。”
“以后。”她说,“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
“嗯。”张蔚岚轻轻吭了声,低着脑袋抬不起来。
钟宁和张蔚岚一前一后走出钟姵家门,钟姵则和大朵子二朵子一起站在门口看。她看着两个孩子,两个大男孩,两个男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最后门关上,他们走远了,走向了他们自己的生活里。
当妈的总是一心为了孩子。为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或许太过用力,或许弄巧成拙,可终有一天,她不能再做那个避风港,她要松开手,放弃自己所有的执意,咽下这一生全部的道理,只能在背后看着,看着孩子远去,看他们于混沌世间,活出自己的模样。
这就是妈妈。伟大又平庸的母亲。
这段时间张蔚岚游手好闲,过得无比滋润,钟少爷从来没这么伺候过谁,这遭却成了保姆,成日给张蔚岚喂饭喂水的,将人当宝贝供着。
因为钟宁的精心喂养,张蔚岚拆石膏的时候整个人都微微胖了一圈儿,脸色也好看许多。钟宁瞅着可舒坦了。
拆完石膏两人从医院出来,张蔚岚动了动自己的小臂,感到无比轻快。
“舒服了吧?”钟宁眯着眼睛笑,问张蔚岚。
“嗯。”张蔚岚用右手揽了下钟宁的肩。
虽然在大街上,但这个姿势并非暧昧不清,钟宁也由着张蔚岚揽。
他俩走出一段,打车去了两个坟地。
一个是张老头的坟,一个是严卉婉的坟。
张老头的坟坐在山上,大冬天的,钟宁和张蔚岚一人拎了一个锄头,边砍野树杈边往上走。
张蔚岚好多年都没来过了。但来了也没多说什么。这不肖子孙就是带着钟宁一起,在自个儿爷爷坟前磕了三个头。
以后张老头大概不会再托梦骂张蔚岚了。
快半下午的时候,他俩才到严卉婉坟上。张蔚岚第一次来,给严卉婉献上了一束艳丽的花——他没按照习俗,买那些色泽惨淡的花束,严卉婉不喜欢,严老太太一辈子都爱大红大紫,光鲜亮丽,他是知道的。
张蔚岚将额头贴紧地面,心说:“奶奶,等几十年过去,我们在地下见面,你再打我骂我吧。这辈子,就让我和钟宁好好过。”
看完二老,基本快到晚饭时间。钟宁揉着肚皮,和张蔚岚胳膊贴胳膊往回走:“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张蔚岚反问钟宁。
“嗯......”钟宁看了眼时间,“你半个小时能炒两盘菜吗?”
张蔚岚笑了下:“想吃我做的?”
“嗯。你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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