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擦干净,收剑入鞘重新放好在陈列架上。
周馥虞背对着傅十醒说话:“本来是后天的机票去京城的,改签到今晚上就走吧。下午杜景明来接你,你跟他走。好自为之。”
说得轻飘飘的,确实就是随手送掉一件玩具的语气。傅十醒愣了,手脚都冰凉起来,直到周馥虞转身走出去了好几步才重新找回神智,快步冲上去抓着周馥虞的手臂,未愈合的撕裂伤也不知道疼。可是他要跟周馥虞说什么呢,求他还是怨他?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望着周馥虞。
那男人倒还是这样淡淡的,甚至没有回头瞥他一眼,手上微微一用力便甩开了傅十醒,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傅十醒突然受了推力,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到地上,方才没被意识到的痛觉这下加倍地返偿回来,一抽一抽地疼。缓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站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方卧雏这会儿也取好了东西,经过傅十醒的时候踌躇又警惕。
他不敢就这么直接走了,保持这一步多的距离跟在傅十醒附近,毕竟周馥虞的这只小祖宗磕碰着了可问题大,然而几分钟前这精神病又发作起来把剑直接往人脖子上架,心有余悸呢。
傅十醒看了看方卧雏,怀疑自然还没消去,但冷静下来了一想,还是反应过于激烈了。仅仅只是因为觉得方卧雏体型相似而爆发,下药也并不一定就是他做的,钥匙也可能是周馥虞交给过助理一时没拿回来。手腕上被周馥虞劈的那一下骨头还有些许嗡嗡发疼,提醒着他自己现下有多不稳定。
这时候他瞥见了摆在墙边的一对大红囍服,没牌子没历史,然而华美雍贵得很,全是傅十醒少年时期一针一线给绣出来的金蛟煌凤。步双双上回把这女式的一套还了回来,估计张妈给收拾了,把成对的另一半重新从五斗柜里拿出来。这么相配好看的,确实应该拿出来耀武扬威。
“方哥,你把那两件衣服也拿走吧。”
“这……这可不在学长给我的清单上啊。万一这有个什么闪失的……”
“当然不在。这是我的东西,我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不想看见它们了。慈善拍卖反正可以匿名捐物,你帮我拿过去卖了吧。”
方卧雏还想推脱,结果被傅十醒甩了一枚白眼刀子。摸了摸还流血的脖子呢,立刻就走过去把衣服从木模特架子上取下来拿上了,且一步也没再候着傅十醒,走为上策保命要紧去了。
傅十醒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走回客厅以后,看见茶几上已经摆好了机票,甚至行李也已经收拾好了,整齐地给码地上。估计刚回到那下子,周馥虞就是在二楼给他做打包滚蛋的准备了——傅十醒不太会收拾行李,基本上从小到大都是周馥虞给他做的这类事情,乐得当生活残障,这回却只剩下憋屈和矫情了。
他追到门外去,看见周馥虞准备上车的背影。车里原来还有人,车窗摇下来伸出一只手招了招,红绳白玉,欢喜女佛。于是周馥虞便绕了个道,从前排到后面去了。
车子的发动声响起,不消一会儿便扬长而去,一点影子都没有。
傅十醒愔愔地退回去,拿起放在茶几上面的机票看了看,最终还是停住了撕掉的手。周馥虞这次好像不是吓他玩儿的,是真的生气了,要把他丢给别人了。甚至那天在越笠宾馆,周馥虞也应该是知道他在外头听见了,心知肚明呢。
果然,傍晚时分,杜景明来接傅十醒了。门铃响了,他刻意慢吞吞地去,鸵鸟一样地连一两秒的时间都要拖延。杜景明很自然地就进了门,主动把放在地上的行李箱给搬上车。傅十醒还在茶几下头的柜子里翻找什么东西,直到杜景明开口催了,才拿起桌子上的证件和机票出去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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