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十醒单手捞着小猫的脖子把它提出来:“没呢,你刚刚在车底,我去对面的便利店买的。”
事情解决了,还额外捡回了一只咪咪。蓝眼睛白肚皮灰条纹,就比巴掌大一点,又瘦又乱毛的,但在傅十醒手里抱着猫条舔格外地乖巧讨喜,秉承着有奶就是娘的道理,别人碰一下就立刻抬爪子。
一看时间也该交班了,周闵慈本想着把小猫送去流浪动物收容所的,结果一转头看见傅十醒抱着猫,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圆溜溜地望着他。
“闵济拙,咪咪可不可以待在宿舍里啊?”
“……不行。”
“真的不行吗?”
周闵慈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抽动,最后跟傅十醒打了个商量,说放到警犬队里看看能不能帮忙照顾着。动物公务员住的地方离宿舍近,也方便随时去看,周闵慈就同那一堆大小狗相处得很好。
于是下班了还得绕路去给咪咪打疫苗做检查,出钱的时候傅十醒眼皮也不眨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不负众望的给冻了。周闵慈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卡递过去,心里默默地算计着工资,又再给周馥虞的账上添一笔,特殊时期通货膨胀加利息,该问老头要一把毛瑟呢还是要一张前排球票呢。
咪咪被收容在了警犬队里,然而隔三差五地还会自动跑来傅十醒和周闵慈的宿舍里来,甚至有一天还黏着傅十醒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局里。刚巧着上午闲,被做文员的女同事好一阵呼噜,还给拍了点视频传上媒体去跟民众互动。
傅十醒捏着咪咪肉垫儿玩,镜头扫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想躲。周闵慈嘻嘻哈哈地跑过来搂住他的肩膀,伸手也要去逗猫,结果挨了一爪子,装着特委屈地模样对着镜头插诨打科。
匡州彭家巷派出所663号和223号组成的搭档,叫一圈的同事戏称着是咱们所的门面头脸皮子,甚至还吃饭闲暇的时候开玩笑,说是接了个警,年轻女孩子的声音,指定要着663号和223号给去呢。
傅十醒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听周闵慈叨叨所里的这些逸话,筷子一下下地戳着饭盒里的炒鸡蛋。以前他都是跟着谢无相跑凶杀现场,死人又不需要沟通,活人直接冲上去打就是,从来没试过这样天天要和人磨一堆嘴皮子的生活,也自然没有见着摸着那样多的众生百态。
实话讲,傅十醒这段时间,比起扎扎实实地工作,倒还真更像是个来体验参观的。其一他身上乱七八糟的伤也没好完全,其二大多时候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站在一边静静地看自个的搭档和稀泥打太极。
他会觉得神奇与困惑,世界上还会有这样多自己不能理解的烦恼和快乐,跟那些从电视上看来的和他人嘴里听到的完全不同。
也不能说是完全不能适应,只是……他从来都是做的周馥虞的里子,哪有试过被人说成是面子的。像是常年久居水下泥中的幼兽突然被牵出到了外面,连阳光和空气流动在体表上都会微微有些麻痒,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这种奇异的感觉。
跟以前干的事儿比起来都是鸡毛蒜皮了的小事,每天都是跟着闵济拙扶老奶奶过马路和给下象棋的大爷劝架、找找走失儿童还有调解家庭邻里口角纠纷。可是傅十醒觉得这些棘手多了,忙得他六神无主,甚至都有些没心思去想傅雪竹的事情,回到宿舍了就趴在床上成一滩烂泥。
人累的时候就容易委屈,委屈的时候就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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