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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十醒说:“兔死狐悲这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我跟你又不是同盟。”

裴小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只能讪道:“不好意思。我这人没什么文化。我师傅他只管我们唱戏,至于读书这些都不怎么教。”提及赵北鸿,裴小翎闭上眼睛,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沉:“我对不起师傅。”

傅十醒本来还想说,你终于有件事情是真的了,但想想这样好像有些伤人,于是噤声不语等着裴小翎缓过来。明明他是来探视的人,结果反倒都是裴小翎在说话,自己问不出个什么来,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我是因为洗钱进来的,本身我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这些,你觉得会是周馥虞在意的事情,会是匡州这片有苏家的土地在意的事情吗?说到底,你的手也不比我干净多少。我是个戏子,从一开始,就在扮演你罢了。”

“我只是不应该对周馥虞产生感情,也不应该入戏到了把移情当成爱情。”

裴小翎抬头看着傅十醒,双目有些发红,眼神很复杂,里头有羡慕和嫉妒,也有无奈和悲伤,只是现在伤春悲秋也都是无济于事罢。的确,他应该做个精明的风雅外围就好了,知趣一点,把周馥虞当长期饭票多好。

傅十醒又跟裴小翎对视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你没有你说的那么爱他,你只是沉溺他爱你的错觉,很多人都会这样的。”

裴小翎从喉咙里挤出极其古怪喑哑的干笑:“是。我爱的不是周馥虞,是周馥虞的权力。没有人不爱权力。”

傅十醒以为又要陷入一段沉默了,因为这句话又是他不懂接的,还好外头的工作人员及时进来,告知探视时间已到。他点点头,起身跟裴小翎挥了挥手,没有说再见,而是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裴小翎也没有跟他说再见,因为他们知道永远不可能会跟对方再见了,替代而之的是一句对不起。

傅十醒不知道他感到抱歉的事情是哪一件,是鸠占鹊巢偷了周馥虞的情意,还是扒出来自己身世随意传播,不过无论哪一件单独挑出来,都足够他心安理得地接受裴小翎的道歉了。

谢无相被一个紧急电话召唤走了,傅十醒不得不自己一个人回去。从看守所出来以后,外面在下雨,没带伞,雨势看着不算大,干脆站着等一会儿停雨,然后再走去最近的公交站好了。

匡州这华南地方的冬天,温度数值上看着不低,也不下雪,但是阴湿起来格外难受,丝丝寒气从每一个毛孔中钻进去扣在骨头上,水渗一样地驱散不去。早上出来的时候还有大太阳,走两步就热了,于是没穿多几件,现在站在看守所的屋檐下冷得直打哆嗦。

他回想着和裴小翎的对话,突然觉得兔死狐悲这个词其实没有用错,只是他只在别人面前立牌坊立得比较起劲,在周馥虞面前还是没骨气。加上他命好,一骑绝尘地占了最好的时机出现在周馥虞的生命里,前妻过世后宫未开,正是一颗种子扎根生长的好时候。

可是周馥虞现在也发现了,傅十醒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

所以傅十醒现在也只能在这儿打着冷颤。做人做狗做鹂鸟,都还是得听话知趣,至少流刑还能保一条小命,多少要比看守所里头那位要好多了。

裴小翎说他爱周馥虞的权力,没有人不爱权力。傅十醒条件反射就想反驳:傅十醒就很爱周馥虞,全世界最爱周馥虞,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愿意和君化作一团火焰缠缠绵绵翩翩飞。傅十醒对周馥虞的爱就是他身上最好的美德,这份爱情势必纯洁势必完全,因为他要靠着这份爱情去阻止周馥虞成为上帝,并且期望自己能够依托这份爱情升华成远胜于傅十醒这个人类本身的存在。

太矫情了,不好说出口,女人都是要背着镜子里的自己,才敢默念我爱你一辈子的。

何况他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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